敢想還得敢做,這樣才能真正的成事,不然的話,就是嘴上功夫,沒用的。”
“是了”徐穆塵極欣慰地:“你在大人身邊,果然也是有進益了。”
“哪裡,不敢,我也是嘴上功夫罷了。要講實際辦事,當然還是你比我強的多了,嗯,強過百倍。”
“也不盡然。膽子大一些,也就是了。我剛到外頭,也是看和學,後來才知道,只有做才最要緊。開頭我也做錯了幾件事,好歹慢慢學著做下來,終於也是犯錯犯的少了。”
“徐穆塵已經可大用矣。”張佳木在一邊接了一句,大笑道:“到底是進士底子,出去歷練了一圈,果然是大有進益。”
他一邊看著徐穆塵,一邊在心裡打定主意。
這個人,確實能力很強,文武都了得,能寫能拼,能做文章,能用斧頭。而且談吐不俗,威望也該夠了。用他來約束坊丁那一群惡棍,似乎也鎮的住。
要說保密局,現在力量極度膨脹,除了張佳木自己,恐怕很少有人真正知道錦衣衛在明面下的力量。
各省的驛站那些都是明的了,到處的暗樁,密探,行動特科,後勤、機要、情報等等組織,到處都是錦衣衛的分部,這段時間,派出去大量的精兵強將充實地方,用充裕的財力來吸引豪傑智勇之士的加入。
如果不是害怕良莠不齊,或是吸引人才太快而混入別人的探子的話,恐怕錦衣衛膨脹的速度還要加快十倍有餘。
就算是現在,也是了不得了。恐怕皇帝知道了底細也得嚇一跳。比起紀綱年間,張佳木表面的權勢當然遠遠不如,紀綱當年錦衣衛數萬人,家中藏甲數千,還有地道,還藏著龍袍預備登基,財力物力,還有權勢都已經到頂點,連廢立的大事也可以暗中插手進去。
張佳木在明面上還差的遠,但這麼短的時間,暗中的勢力經營到不比紀綱差,恐怕也真是有賴於麾下這些才智之士殫精竭慮的效力奔走,才有如今的局面了。
但實力膨脹太快,也有麻煩,人手不夠,良莠不齊的毛病是必定會出現的。
徐穆塵這樣的人才,只嫌少,不會嫌多的。
不過,徐穆塵似乎別有懷抱,聽著張佳木的話,別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他,徐穆塵自己卻只是淡淡一笑,亂以他語了事。
待得酒席上來,各人把盞言歡,談起這一年多來的變化,自然是心潮澎湃,酒興大發,連向來飲酒頗為節制的張佳木也破例多飲了好些杯下肚。
到得起更時分,客人才紛紛散去,任怨成婚之後也搬了出去,此時也是隨著眾人一併出去了。張佳木酒意重了,一邊叫人拿醒酒廠來含著,一邊又用冷水洗面,再叫人砌茶上來,亂了一通,才好的多了。
再看徐穆塵時,卻仍然端坐在房內,儼然如對大賓,張佳木不覺笑道:“你還在?怎麼還是這副模樣,現在是朋友私下宴樂,倒不必如此正經的。”
“我知道”徐穆塵道:“王兄弟和任兄弟都是與大人言笑不禁的。但屬下與他們不同,王兄是與大人知已交,朋友行,所以可以隨意些。任兄則是與大人自小相識,算是異姓兄弟一般。而屬下則被大人託為心腹,委以要務,又怎敢以友道與大人相處,哪怕就是私下,也該是與大人敬謹相對,這才是處常之道。”
有一些話,他當然也不必說出口來。張佳木為人是肯定沒得說,對下對上都是極重義氣,也沒有太大的架子。
但時間越久,為上位者的氣度也就越足,對一些言談舉止的細微要求也就越高。漢高祖劉邦不過是一無賴,還喜歡天子之尊貴,而眼前這位大人,縝密精細處叫人害怕,又豈能當等閒視之
當然,私底下,徐穆塵是願意想象張佳木“斬白蛇”的樣子,只是這樁心事,除了他自己心底裡覺得可共謀大事的幾人之外,是再也沒有與別人提起。
他雖然是讀書人,但也沒有讀迂了,眼前朝政如何,民間如何,他也是看的明白。當今皇帝不能說是壞人,但絕對是庸主,而太子如何?似乎連皇帝也不如
正統和景泰年間不提,天順元年到二年這一年多時間,農民起義一起接著一起,從四川到兩湖,到處都有。
大者過萬,攻擊州縣,小者也有數百,嘯聚山林。
這個大明,已經在由盛轉衰,由強轉弱,而且勢不可阻,除非是出逆天之人物,挽狂瀾之未倒
人選,他已經擇定了,就是眼前的這位政治強人
“大人,屬下心頭有一些想法,想和大人仔細說說,不知道大人是否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