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下等的開革,還有優良和中上中中三等中將會外調的武官,外調的阻力也有,很多武官寧願降級也不願外調。
畢竟,邊關苦寒,吃風喝沙,而且會有上戰場搏殺送命的危機。現在一家大小在京安下家來,誰又願舉家搬遷?
對這些武官,自是以降調為主,反正以後每年都會考核,張佳木已經決定,文官的“京察”考核這個緊箍咒也要從此套在武官頭上。
設定武官加入的門檻,杜構濫授,每年考核,保持一定的人數。
大環境乾淨清楚了,就算有少量不合格的親藩和勳戚,那也就無所謂了。相反,張佳木認為,大環境好了,就算是有少數不合格的,再髒的事物,泡在清水裡也就乾淨了。
相反,再幹淨的事物,泡在汙水裡,時間久了也自然就髒了。
如戚繼光,那是多麼偉岸高大的奇男子,泡在大染缸子裡頭,自然而然也學會了貪汙軍餉等卑汙手段。
張佳木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全國武官系統重建,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此事做完,再把法定程式革新,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改革勳戚和親藩制度。
後者,更是要觸及大明皇朝的根本利益,但,非改不可。
此事除了幾個心腹中的心腹,誰也不知道。
所以,都中在為他分流武官擔心時,這些心腹的眼光卻已經放在日後了。
孫錫恩所問的人是他在坊丁隊中的老部下,現任的保安司指揮使胡靜水。
名字有時候也能反應一個人的性格,這個舊部性柔如水,謹慎小心,如臨淵深潭,深不見底。
哪怕他的官職是孫錫恩一手拉拔,但涉及到具體的安保事宜時,仍然不會多說多講,更加不會透露細節。
換了別人,一定會有所不滿,但孫錫恩卻很是嘉許的點一點頭,然後,就又閉嘴不語了。
他們現在的目的地卻不是到都堂報道,事實上錦衣衛攤子越鋪越大,系統越來越分明,每天來往的公文足超過上千件,全部歸於總務處理。
原本分散在城中的各千戶百戶所和經歷衙門都受命於上管的各個部門,保密、總務、庶務、緹騎、巡防等等,各有所司,各自辦理各衙門的差事,互不統屬。錦衣衛,已經率先完成了職能改革,變的更加高效。
現在他們要去的,卻是張府。
徐氏太夫人做壽,錦衣衛上下人等,誰敢不上門賀喜?況且,就算不以威勢權力來說,張佳木這個上司也是叫人有足夠的敬意去喝一頓壽酒。
“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寧。”隔了半響,孫錫恩才又道:“總之,凡事要小心謹慎,寧願查錯了,但不能不查。”
“是,下官明白。”
“你要知道,我不是在做指示。”孫錫恩展顏一笑,在他來說是至為難得的事,太久未笑,臉也似乎僵直了,這般破顏一笑,不僅不曾和緩氣氛,反而叫這個舊部膽戰心驚。
“是,下官明白,孫大人只是建議,本著各局、司互相合作的精神,下官會好生領會得,一定在近期強加部署,請大人放心。”
胡靜水的回答當真叫孫錫恩滿意了,這一次他沒有笑,但卻是緩慢而有力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大人為什麼覺得心神不寧?”
簡單的交流之後,胡靜水難耐心中的好奇,忍不住打聽。
好在孫錫恩不以為忤,或者,他也需要一個能傾聽和幫他釋疑的人。他先是沉吟,刀削般的下唇咬的很緊,顯示出主人的毅力和決心……他所有的下屬都知道,眼前這位是刻忌寡恩,除了效忠張佳木和團體,再也沒有什麼事能動搖其心志的強人。
“最近,都中稱頌德王殿下的人,突然多了起來。”
“這是好事啊”
儘管只是一個指揮僉事,但負責的是保安司這樣的機要權力部門,連張佳木的直統領……也就是俗稱鐵冊軍的頭目李成桂都是他的部下,所以胡靜水知道的訊息還是很多,並且,準確的居多。
按張佳木的想法,就是要看。
太子如果繼續失德,其實也就是繼續和他,和錦衣衛繼續生份下去,那麼,大家遲早就會有決裂的一天。
而德王,就是棋盤上的一顆預先佈置的閒棋,預子。
可能無用,可能有用,可能是雲淡風輕不染一物,等太子成年有皇子後,德王就能瀟灑之國,當他的富貴閒散王爺。
但也可能有用:劍拔弩張之時,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數百甲士執戟揮戈,打著如林火把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