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軍權全抓在手,也還罷了。但太保自己人幾乎不用,雖是抓住了權力要害部門,比如軍器監和軍法監。
當然,還有講武堂,緹騎、幼軍、錦衣衛。
實力是比以前還強三分,但如果十幾萬京營精銳全部重新建成,將來的事就難說的很了。
可以說,皇上要穩,而從張佳木的角度來說,權力之路想更上一步,就非得亂不可。
但以孫錫恩看來,似乎是張佳木的心境漸漸淡下去,或是說,根本就沒有熱衷過。以前的權力之爭,現在看來,只是張佳木要多做一些事的證明。
有一次,在張府後園,張佳木便是看著孫錫恩,一字一頓的道:“以往種種,就是想做事,真的,如此,而已。”
換了別人,一定哈哈大笑,絕不會相信。但孫錫恩信,他知道,太保所說是事實。
這可就沒辦法了啊……
都快絕望了,敵人卻是自亂陣腳,昏了頭了!
現在大家都不動,穩著,慢慢恢復到權力平衡,然後再慢慢削減張佳木的實權。料想皇帝也是這麼考慮的。
在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的。
但時間久了,就有辦法。張佳木的部下也會有分化,有的權力重了,直屬於朝廷指揮,有的漸漸會離心離德,新的勢力會起來,舊有的會慢慢不那麼恐怖。
在這種事上,皇帝是很有心得的。
但抵不住下頭的人太蠢,如郭登和萬通之流。
但,明顯不止是這麼一夥人,這背後的手,斷然不會就那麼一隻兩隻。
這一次,張佳木必定也是動了真怒,皇帝那裡,也是無話可說。那麼,就抓吧,殺吧。
抓完殺完,恐怕這皇宮大內,太保也是能隨意進出了吧。
……
……
到得文華門外,適才被斬殺的屍體仍然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血水流淌了很遠很遠,變成了紅黑相雜的顏色,天很冷,但仍然有強烈的血腥氣,在冬日的寒風下頑強的襲攏著人的鼻子。
到得張佳木跟前,孫錫恩打了個千,然後道:“小爺那兒沒事了。”
“嗯。”張佳木點一點頭,看到黃二拎小雞一般把萬氏拎了出來。
萬氏似乎也瞧著他了,在遠處拼命叫道:“佳木,饒姐姐這一回,姐姐豬油蒙了心,被小人挑唆……”
張佳木冷然掃了她一眼,連答聲的興趣也沒有。
這女人,還當是這是天順元年時的情形呢。
被她這麼一鬧,黃二自覺大失面子,當下勃然大怒,用刀把在萬氏嘴上猛搗了幾下,直打的對方牙齒掉落,舌頭也受了傷,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這才怒道:“入孃的,再敢喊,就割了你舌頭。”
張佳木想叫不必太為難了她,死是死定了,倒不必這麼給她活罪受。
但一想,若是彼輩陰謀成功,恐怕不知道多少人要受這女人和其兄弟一夥的荼毒,這麼一想,倒也是她活該,當下便不出聲了。
東宮這裡事情已經做完,只留下一個孤身的太子。如何處置,也就是皇帝詔旨下來之後的事了。
廢立是肯定的了,誰也知道。做到哪一步,要不要太子的性命,都是小事情了。
下一步該如何,才是要緊的。
“太保,下一步該如何,還要請早些示下?”
“請太保早做決斷。”
“當斷不斷,必自亂!”
身邊的人全部是心腹,諾大的宮禁不見人蹤,只有這些剛陪他斬殺了對頭的部下們。
忠心耿耿的部下們。
不負皇上,便要負他們。負他們,亦是負自己。
短短時間,張佳木已經有所決斷。
他看向眾人,冷然道:“這一次,必要徹底誅除異已,不再留手!”
聽著這話,眾人神情複雜,孫錫恩卻是跪將下去,大聲道:“太保說的是,一定不能再留手了。”
“封鎖東宮這裡的訊息,關閉宮城諸門!”
“立時審問萬通等,務要將幕後之人,全部審出!”
“持我令,任怨等緹騎將校立出,徵發全部緹騎,逮捕劉用誠,劉聚!”
“曹翼率巡防步兵衙門官兵,封鎖九門,外不得入,內不得出!”
“幼軍封閉,不出擅出!”
“著範廣鎮壓京營新兵,不使其自亂!”
“逮捕旗手衛指揮使吳琮,著府軍前衛指揮李春,即刻來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