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時間,都是各行其是。京師裡是這樣,在天津衛並大同、宣府。內地各重要城市的錦衣衛的千戶、百戶,也都是這般行事,特別是外鎮錦衣衛,幾乎是一個個小的獨立王國一般。
至於京師之中,世襲武官已經有冒濫的趨勢,皇帝一高興了,就是準大臣恩蔭。象徐有貞,現在就允許兒子有錦衣衛指揮的世襲,稍微得寵的官員,準世襲錦衣衛同知,僉事,千戶,百戶,錦衣衛的官僚體系已經是越來越龐大,而辦事的能力,卻是越來越低下。
當然,世襲的官員也有帶俸不帶俸,掌印不掌印之分,而下頭掌印的千戶,甚至是百戶,其勢力都是盤根錯節,傳承百年,根本就很難插進手去。
哪怕就是張佳木這個都督,亦是如此。
既然沒有辦法完全掌握,各部亦成獨立王國,一個個推倒重來,動作太大,而且未必如願。兌且,大明向來講究大小相制,錦衣衛內部山頭林立,甚至一個千戶也能和皇帝直接說上話,這種情形,也未必不是故意為之。
這種情形,就需要獨闢蹊徑,另起爐灶了。
繞開經歷司,拋掉兩鎮撫,張佳木自己在總部招兵買馬。在大堂兩側的房舍裡掛起牌來,先是總務局,其實也就是後世的辦公室,搞搞雜務掌檔案人事,把張佳木身邊的班底攏起來的一箇中樞,總辦當然是人屬老成的劉勇,他掌這個位子,最為適當不過。
再下來就是授了錦衣衛千戶,掌握總部緹騎的任怨,總部緹騎,全部是由原本張佳木麾下的心腹校尉,還有坊丁出身補入校尉的舊部掌握,人手現在不多,剛搭起駕子來,任怨掌總,周毅為副手,最小的官兒也是個小旗,張佳木的保單人數不多,也就是正南坊的舊部,當初跟隨他的,現在最不濟的也保了個小旗。任怨當了千戶,周毅副千戶,武志文,劉絹等人,都是副千戶。
便是李瞎子與薛胖子幾個,也都保了百戶。莊小六雖斷一手,但因禍得福,被保入宮中,當了帶班百戶官,每天宮門值守,御駕前帶班護衛,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其餘心腹,也是各有歸所,保到了千戶和百戶的不多,副千戶,試百戶,總旗,卻是基本不漏,封賞下來,人人面帶笑容,因多是出自正南坊中,這幾天下來,坊中到處是放鞭炮的響聲,原本的無賴混混,到底都是修成了正果,思起起來,又豈能不念張佳木的大恩?
除了總務和緹騎所,便是訓練新丁的管訓局,發福利後勤的庶務局,監察內部的衛監局,最為重要的神秘的,便是兩個要註定外駐的部門,都直屬張佳木管理,一個衛統局,一個保密局,這兩個部門,由張佳木親提幾個心腹掌管,正在物色得力幹才,預先也說的明白,加入的,恐怕就都要外派。
至於具體職權,張佳木還沒說,大夥兒也不敢亂打聽。
錦衣衛內部的這些整合變化,外頭人不知道,內部人知道的不敢亂說,只有這些牌子悄悄兒掛了起來,至於效用如何,有人等著看笑話兒,有人暗中警惕,上上下下,其心各異,都只能是先瞧著罷了。
劉勇張羅掛牌的時候,張佳木和任怨兩個,換了便服,悄沒聲息的出了錦衣衛衙門,兩人連隨從也是沒帶,從長安大街繞過燈市口,再一路向北,出崇文門,再繞向正陽門,出永定門,出城四五里地後,人煙漸稀,兩人這才找了一處茶館坐下,曬著太陽,吹吹風,喝點茶銚子倒出來的劣茶,吃點點心,聊聊天,說點緹騎護編招人的話,正是下午的時候,又交了三月,再過一些時日就是清明,一年到頭,農人百姓是最清閒的時候,俗話說,正月過年,二月賭錢,三月耕田,再過一些日子,天氣回暖,萬物復甦,百姓們就要做播種前的準備工作,積肥,耕田,挖開溝渠調和水利,總得要再忙活一段時間,才能休息。
這會兒,也是百姓們最慵懶的時候,雖然離京師遠了,茶館裡還是坐了滿滿當當的人,喝茶聊天,腳邊放著從城裡買來回家哄孩子的玩意兒,說些企盼天時的話,聊聊莊上誰賭贏了,誰連媳婦也輸了去,說起來,也是眉飛色舞,別有一番韻味。
聽聽這些農人的閒話,任怨倒是想起來,他問道:“佳木,你的莊子可是挑好了不?和你說,這可是大事,不能因公而廢私。要是沒挑好,嬸子發作起來,我可不替你求情。”
彼此也算是通家至好了,王勇和任怨兩人,與張佳木的關係算是格外的不同,因此說話也是隨意,任怨說完了,便是抿著嘴笑,他現在當了千戶,在家裡可算是揚眉吐氣,他家老爺子,老太爺,在錦衣衛當差幾十年,到了也就是個校尉,現在,穩穩當當的一個千戶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