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都是拜張佳木所賜,兩家的關係,算是親密至極,彼此通家至好,可以把交情一直傳諸子孫了。
聽王勇這麼說,張佳木笑一笑,先叫人傳飯,又叫人請任怨過來,這才向著王勇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人為難你?”
新人被欺負,大約從古對今,從中到外,概不能免。王勇也是軍中世家出身,武藝人才都不俗,小小場面,自己當然應付得來,於是笑了一笑,只道:“沒影的事。”
“那好,”張佳木會意地:“說正事吧。”
“還有幾天就入闈,主考已經定了,明兒皇上在奉天門賜宴,我奉命來請駕,可別忘了。”
“天子請客,哪有忘的道理?”
“還有,聖上交待。今年會試是改元第一科,無比要緊,除了順天府出動衙役,五城兵馬司,錦衣衛,東廠番子,都要在九城四處嚴密查察,防備奸徒,還有,錦衣衛要暗中偵輯有無科考情弊的事,要嚴密查察,不得寬縱。”
“哦,是了!”
說完這兩件,王勇臉上有些紅,吶吶道:“還有我自己的一點小事,再過幾天,我就要娶親進門,到時候送帖子來,請大駕務必光臨。”
最近喜事還真多,王勇也算是春風得意了,剛做了帶刀護衛。天子身邊親近的武臣,事業有成,再娶老婆,真是錦上添花。
相比之下,張佳木就有點惘然了。不過,他臉上還是一片歡喜,問著王勇道:“怎麼,是哪家的姑娘,我怎麼不知道?”
“瞎,早就定的親,金吾衛劉千戶家的小姐。以前顧不上,現在這會再拖可就不成話了,所以,要早點接過門來。”
“說的也是,我準定過去喝幾杯。”張佳木先笑著答應下來,不過,接著問道:“怎麼,這親事是早就定下來的?”
“是!”聞絃歌而知雅意,王勇答道:“確實是家父生前定下來,不過,當時劉千戶也只是個總旗,倒是門當戶對。”
“哦,原來如此!”張佳木這才釋然,這個金吾衛的千戶,可能是這一次搭上了哪家的順風船,上了大功保單,從總旗一下子到了千戶,最近提拔的武官很多,劉千戶就是其中之一了。
這種官兒。跟築沙為城一般,很不保險。只是,當著王勇,也不好說這種殺風景的話。
當下只好亂以他語,向著王勇笑道:“好啊,真不壞,又當金刀護衛,又是洞房花燭。”
“哎呀,休得取笑。”王勇雖然年過二十,臉皮還薄的很。當時的人,很少有先納妾再娶妻的,就是偷丫頭也為人所不齒,王勇父親在時,家裡也有幾個女人,不過從來不敢亂來,世家大族胡搞都為人恥笑,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武官世家。
兩人都是一笑,沒過一會,任怨進來,見著王勇格外親熱,品級年紀都差不多,彼此關係極為親近,當然就是說說笑笑。沒有那麼多的官場客套。
說笑了一會,王勇眼看張府的下人抬了大理石面的飯桌上來,便是笑著起身,只道:“我到後宅拜見夫人去,一會就回去了。”
“好,我也不虛留你了。”張佳木知他事忙,叫任怨待著不必動,他自己送到廊下,就要與王勇拱手作別。
“佳木,我有話要告訴你。”王勇想了再想,終道:“郕王昨晚薨了。”
“什麼?”張佳木聞言大驚。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拉住王勇的胳膊,驚問道:“此事屬實嗎?”
“當然,諡號都有了,諡為戾!”
戾,就是死不悔改的意思,這個諡號,是極惡的惡諡,可見皇帝對他這個弟弟,一死還不能方休,哥兒倆這恩怨,到地底下也擺不平了。
“唉,唉唉!”張佳木也唯有嘆氣,老實說,他對景泰根無毫無惡感,一國之君,后妃沒有幾個,身子骨一直也不算好,就一子一女,兒子曾經立為太子,但福薄早逝,女兒固安公主,方才稚齡,不過已經革去公主名號,現在什麼也不算,只是一個庶人,日子想來也是難過的很了。
原本以張佳木的打算,景泰的事,先讓蔣安拖著,然後他再緩緩進言,總要留條性命下來。況且,已經廢為郕王,在西內嚴加看管,又是病入膏肓,也沒多少日子了。
他心中震驚,真沒想到,朱祁鎮如此狠心。這麼一個弟弟,居然也不肯讓其得享終年,非得處死不可。
“皇上的意思,”王勇字斟酌句的道:“脈案也發了不少天了,都是說的險而再險,再拖下去,心裡絕過不了這個坎。佳木,你也是知道,皇上做太上皇時,受了多少苦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