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的隊長委了任怨,這是張佳木準備了很久的起家的基業,給別的人,他斷然不能放心。兩個副小隊,李瞎子和薛胖子,兩個哼哈二將這陣子表現的挺不錯,著實巴結上進,該是給根骨頭的時候了。
兩個總教頭,武志文和劉絹。
張佳木答應他們,在這邊當教頭,按小旗的例給他們按月分銀子,三節額外還有犒勞。同時暗示,等小旗有了缺,優先給他們補,就是任怨也得往後排。
這麼一弄,兩個教頭就安了了心,踏踏實實的幫他訓練人手。
……
看看天到了午時,張佳木坐在椅中伸了一個懶腰。
今天又是一切如常。錦衣衛說忙是很忙的,坊裡上下沒有什麼事是錦衣衛不能管的。順天府管不了的事兒,錦衣衛都可以管。
家常裡短的閒談可以是妖言惑眾,拿辦。外地行商可能是蒙古探子,拿了拷問!賣茶葉蛋的王大娘亂丟垃圾,鎖了帶走!
說不忙,那就可以萬事不理,只要坊裡沒大事兒,就不會有人找麻煩。
後人總有誤解,以為錦衣衛就專管禍害大臣,誣陷忠良,其實擱景泰年間那是沒影的事。錦衣衛怎麼辦差,得看上頭的要求。上頭要拿人,比如洪武年間太祖皇帝要對付功臣,事事要錦衣衛出頭辦事,所以洪武年間錦衣衛那是殺了個屍山血海!永樂年間,永樂爺要瓜蔓抄抓人,更是弄的天下騷然,大明朝野,誰不知道錦衣衛的兇名?
正統年間,也是威風。到了景泰年間,一是有于謙,二來是內臣宦官勢力大漲,兩面夾擊,錦衣衛的威風已經大不如以前。
現在的錦衣衛,就象是老虎被拔了牙,正懶洋洋的睡覺打盹兒呢。
劉勇主內,王琦奔走於外,又沒有什麼要緊差使:訴訟,地方賑濟,建粥廠,施放被褥藥材,這是順天府的事。
抓幾個偷兒扒手,調停一些鄰里吵架的小事,這是五城兵馬司的事。
壓制豪門惡奴,制衡權貴,這是巡城御史的事。
張佳木有意放任,坊裡的情形,似乎又和他拉事前差不多了,各方勢力各司其職,錦衣衛又只是街面上的擺設,只管收銀子。
好在,這方面的局面是開啟了,各種行當應該上交的銀子是分文不少。這小半個月,張佳木已經把收上來的銀子用了不少,不然的話,坊管小隊那邊根本就應付不下來。
倒是有一條,對東廠絲毫不假辭色,東廠的番子在正南坊已經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現在不僅是錦衣衛的人,就是坊裡的兵馬司、鋪舍火夫,甚至幫閒無賴,都已經不肯賣東廠的面子。
沒有了勢,東廠在正南坊裡已經是瞎子的眼睛聾子的耳朵,純是擺設。
左右無事,張佳木交待了劉勇幾句,就在曹翼和莊小六的簇擁下,離開百戶府到坊管小隊那邊去。
這兩貨這陣子吃足了苦,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白天要跟著張佳木辦事,下午到晚上加班操練,比一般的隊員還苦一倍,不過他們知道機會難得,好歹是熬了下來。
出了百戶府門,一邊走,一邊閒談。
張佳木問他們:“最近這兩天,隊裡有什麼新鮮事沒有?”
兩個流氓對視一眼,彼此都是心思靈動的人,四眼一交匯,怎麼說話心裡就有數的很了。
“有是有,”莊小六道:“就怕大人聽了不高興。”
這種就是有情況要彙報了,張佳木面無表情,道:“說來聽聽看吧。”
“兩個教頭,似乎為人有點過於忠厚,不大服得住人。”
“請假的人多了,裝病的也多了。練的太苦,大夥有點受不住倒是真的。”
“任大人已經開發了幾個,還打了十來人,但恕小人直言,這樣不能教人真心服氣,咱們這夥人就是這狗慫脾氣,心裡不服,任是怎麼捶打,該耍奸還是耍奸,該偷懶還是偷懶,打是沒有用的。”
張佳木默然不語,現在的情況是他事先就預料到了,並不會讓他意外。
招這些流氓無賴,好處是稍加訓練約束,就是現成的人手,過幾個月就能用。壞處就是他們耍奸偷懶的多了,從沒幹過正事,從頭到腳的流膿水兒,根本吃不了苦。這種人,用打是打不服的,不要說打,砍頭也不成。
戚繼光為什麼要到義烏去招農民兵,而且指明瞭要忠厚老實話也不多的?因為他被無賴兵痞傷透了腦筋,再嚴明的軍紀都約束不了明軍中的無賴流氓,砍頭都不成。
任怨現在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