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和銀子流入有關,也可能有別的原因,反正明朝的銅錢鑄造很不給力就是了。張佳木不是財政專家,這個問題他也懶得管了,反正現在的行市是一兩銀子兌七百個大銅子兒,這個價碼甭搞錯了就行了。
拿小紅旗的主一個月能領九百大錢,折一兩多的銀子,而且,這可是純收入!
在場的人已經全部面露喜色了,他們住在隊上,供吃供住的,發的銅錢就是盡得的,這錢對張佳木來說是小錢,對這百來號人卻是不菲的收入了。
還有下文,張佳木道:“得紅旗的,每月加賞一石糧,再下減半,再下再減半。”
轟!
場子裡所有好漢的情緒燃了。
恩威並施是永遠有效的手段,對這些無賴既然光打棍子不成,那麼就用點小手段,給他們臺階下就是了。
每天光吃飽還不成,就誘以重利。
他們天天在街面上吃風喝土的,才能混幾個大子兒?在這兒不管怎麼辛苦,好歹有個給官家辦事的名目,不象以前人憎狗嫌的,人還拿的多了,張佳木不信,他們還能這麼硬氣,說走就走?
果然,在場的人都面了臉色,不少人盯著竹筐裡的筒子看,識字的不識字的都找準了自己的筒子,看裡頭的錢多錢少。
幾個得過紅旗的都是喜動顏色,他們的筒子裡裝的滿滿當當的,明顯比其它的人高出一大截來。
黃燦燦的銅錢看著多可人愛,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那些得過黑旗的臉就跨了下來,他們的筒子裡銅錢就那麼一點,可憐巴巴。
不過,張佳木還有下文。
他笑的象個奸商一樣,道:“這錢你們暫且可拿不到。”
黃二是黑旗榜上的常客,銅錢一把就捧的起來,他索性就撕破臉了,反正爺不要這麼點小錢就是。
他盯著張佳木道:“大人,這是耍巴人玩哪?說是咱們的錢,又是什麼保證金,又拿不到,大人,您這又是琢磨著怎麼玩人哪?”
“你不要急。”張佳木倒也不惱,笑謂黃二:“你小子是破罐子破摔了是吧?你不想想別人,你不想要這錢,人家可想要呢。”
黃二不語,張佳木才又笑道:“這個錢,是我幫你們代存的。說是保證金,就是押金。在我這兒幹滿三個月沒走人的,領第四個月的錢和糧食,頭三個月的,就押在我這兒。哪天你們出息了,轉了校尉或是軍餘,我一文錢不少你的,全發。”
“要是轉不了校尉或軍餘呢?”
“那就一直幹著唄,不被辭差革退的,按月拿餉領糧石,拿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出息本事了。”
黃二冷笑:“大人的意思,就是在我們頭前吊塊骨頭,一直引著我們,看著饞人,偏還吃不到!”
這廝倒也不是笨蛋。事實上,張佳木也沒把眼前這夥人當笨蛋看。全是街面上有名頭的流氓混混,要麼能文,要麼能武,文能兩邊點火,察顏觀色,甚至精通法律,官司一路打到順天府還能贏!
武能以一敵十,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臉上掛彩只當等閒,沒有這股勁頭,就不能當打手。
老實說,張佳木能壓住他們,也當真不易。
他很坦率的對眾人道:“是黃二說的這麼個意思,你們喜不喜歡,都是這樣了。我有話說有頭裡,制度我這麼定下來,能守就留下,不能守就走開。這筒子裡的銅錢,能不能到手,就只能看你們自己個的了。”
他這一手是真黑,大明這會可沒這種沒人性的規矩。雖然做生意的年底結賬,三節才給夥計點零花錢是常有的事,但搞保證金押金這一套,還真是張佳木從幾百年後帶來的玩意兒。
錢就擺在那兒,能不能拿到還得看錶現,饞著你勾著你,明知道是套,你上不上吧!
大傢伙用行動表明了態度……所有人,包括一直唧唧歪歪的黃二在內,沉默轉身,一字排開,用整齊的佇列跑到操場上去,天已經亮了,晨操開始了。
“佳木,”任怨臉色又灰又青,他道:“我可真算是服了你了。”
兩個教頭的臉色也是難看的很,張佳木打個哈哈,道:“不這麼著對他們,也是真沒法子。這麼一來,下回他鬧事的時候,總得惦記著筒子裡的銅錢。好處麼,就得叫人看得到才勾人!”
武志文點頭道:“是這麼個理,這麼多錢,我看著都動心。說聲不要,還真是捨不得。”
“還有一個妙處,”劉絹也來湊趣:“以後大家就爭那小紅旗了,誰也不願落個黑旗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