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坐,我到我房裡拿開水。營長這幾天沒在,他的水瓶裡沒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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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整編新軍(7)
他剛走,門外進來了一個士兵,中等身材,身體壯實得像頭牛,外表憨厚,像是剛從鄉下出來的。呂德賢一見他就說道:“你小子跑哪兒去了,我不在,該你溜達了。”
原來這是他的勤務兵金滿倉,跟了他不到一年。聽了他的話,金滿倉說道:“營長,俺可沒出去。你不是讓俺多練習格鬥嗎?俺剛才跟二連的幾個弟兄過招去了。”
“練得怎樣了?”
“營長,你教的那幾招還真管用。俺今天連贏三場,連李排長都輸給了俺。”
“好小子,有長進。”呂德賢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張鈔票遞給他,“去給我買點花生、瓜子,還有點心,跑快一點。”
張一鳴說道:“賢弟就別張羅了,我們還有事,坐一坐就走。”
“那可不成,既然到了我這裡,說什麼也得把晚飯吃了才能走。嘿,你小子站著幹嗎,還不快去。”
金滿倉一溜煙跑了。那個上尉提著一個暖水瓶走了進來,他把水瓶放在桌上,又把茶壺、茶杯拿過來,找出茶葉泡上,一面說道:“營長,你回來就好了,我都快急死了。”
“出什麼事了?”
“你現在別問了,等酒醒了我再告訴你。來,兩位請喝茶。”
“衛大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喝得再多,頭腦照樣清楚。快說吧,出什麼事了?這兩位是我朋友,只要不是軍事機密,就在這裡說也無妨。”
“營長,我聽人說,有人趁現在整編之際給上頭寫了一封匿名信,告咱旅長,說他結黨營私、任人唯親、倒賣軍備、貪汙軍餉,致使軍中怨聲載道。旅長在上面有人,把這事告訴了他。據說旅長大發雷霆,說不把這個吃裡爬外的傢伙找出來,他就不姓餘。”
“既然是匿名信,要找出寫信的人,恐怕不容易。”
“正因為沒找出來,所以現在謠言很多。”衛大海望著呂德賢,頓了一下,說道,“營長,據我所知,旅長身邊有很多人認為是你乾的。”
“什麼?”呂德賢火了,“他們怎麼懷疑我?我呂德賢向來明人不做暗事,我有什麼不滿,從來都是跟旅長明說,這背後捅刀子的事我可幹不來。”
“問題就出在這裡。營長,你平時跟旅長提的意見,雖沒有明說針對誰,但矛頭分明指向了他身邊的紅人,甚至還有旅長本人,他們早就對你不滿,這件事情,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啊。依兄弟之見,你最好去找旅長,跟他好好談一談,讓他打消疑慮。”
“我不去!”呂德賢憤怒地說道,“他們要排擠我,我走就是了。這樣的軍隊,我他孃的早就不想待了,大不了回老家去種地!”
“營長——”
“不要說了。我今天交了兩個朋友,心裡高興,掃興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倒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說不提就不提,只談些安慶的風土人情。隨著酒精給他的興奮逐漸消失,他的話越來越少,精神也越來越不濟,到最後終於支援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趙義偉和衛大海一個抬頭,一個抬腿,把他抬到了床上。衛大海給他脫掉鞋,拿被子給他蓋了。把他安頓好後,張一鳴和趙義偉向衛大海告辭。衛大海替營長向兩人道歉,客氣地把他們一直送到了大門外。
二
離開軍營,兩人也不回旅館,只在城裡的幾個兵營附近或坐坐茶館,或慢慢地閒逛。他們見到不少在街上溜達的官兵,大多軍容不整,吊兒郎當,看到漂亮女人就評頭論足,甚至輕佻地吹口哨、出言挑逗,嚇得那些姑娘、少婦避之不迭。更為惡劣的是,竟有人對商販強拿強要,商販們敢怒而不敢言,待他們走遠了,才恨恨地罵道:“強盜!”
趙義偉實在忍不住了,對張一鳴說道:“這算什麼軍隊,一點軍紀都沒有,跟土匪有什麼區別?”
“如此看來,呂德賢所說確實是實話。你想想看,上面的軍官無德無能,底下的缺乏管束,能不擾民嗎?”
到了傍晚,張一鳴遠遠看見前面有四個軍官進了一家酒樓,對趙義偉說道:“走了半天,我還真有點餓了。”
第一篇 整編新軍(8)
趙義偉會意地點頭:“我們到那家酒樓去。”
兩人故意在附近轉了一陣,然後慢慢走進酒樓,夥計把他們迎上樓。張一鳴見那四個軍官也在,就在他們旁邊一張臨窗的桌子旁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