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人未必不清楚,我為哪樣要租你的別墅?”
慕雲頓感詫異:是啊,六爺有的是樓房,沒有這個必要呀?
“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你的別墅租金太貴,其他人是租不起的;而賽當那得到訊息,求我出面租下。大家都是檯面上的人,他垮得一時沒處搬家,又是黑白兩道的緬族;我作為寄住異國的華僑,咋個敢撕他的臉面呢?”
怎麼又是賽當那,這傢伙竟像鬼蜮!慕雲聽後不勝悲哀,“賽當那不是垮臺了嗎?他租別墅是假,阻止段爺搬家是真!您能否告訴賽當那的下落,我要找他當面談。”
六爺欠身給慕雲續茶,“至於租別墅是否與段爺有關,我不便問;但我的話你應該明白,出得起高租金就不能說垮臺。現在我只能告訴你,他已經在場口進貨,不久就會回。”
解放前,中國邊民是“窮走夷方,急走石”。與勤勞的華僑比,緬甸大多數人窮且沒有固定工作,口頭禪是“要發財賭石頭,要垮臺賭石頭,垮了臺走場口。”賽當那賴著兩棟別墅不搬,是想到場口販石頭東山再起,這是做夢!
慕雲放下茶盅說:“賽當那回來,求六爺您帶個口信,限他三天搬出東樓,不然我就撬鎖;西樓我也要收回,租金一分不少退給他。”
六爺點點頭,“那當然,大家都是朋友嘛,按規矩辦事。”接著變換話題,開始談賭石,說最近格莫場口挖出新石種,叫“脫沙皮”;這個星期運了幾件到佤城,件件漲得厲害!
圈中人都像吸毒成癮的賭徒,見面就談賭石,談起發財哪怕家裡失火也懶得管。因為璀璨的珠寶世界有金錢美女、有洋樓小車、有花天酒地,刺激得人做夢都想暴富。慕雲的到來,六爺如同找到知音,談得津津樂道,把“脫沙皮”吹到半天雲裡;說它種好、水足,如玻璃般透明;色綠得像春天吐翠的青蔥,就像當年面世的黑烏沙,把整個緬甸賭石界轟動了。
慕雲沒見過這種新石種。以前“末姜”和“巴山玉”面世人們也當至寶。“末姜”表面看似種好、色綠,一旦切開皮肉不分,不少人在上面栽得鼻青臉腫;“巴山玉”解開水頭足,也有綠,就是種嫩,硬度不夠,敲出的聲音像B貨,當然也害了不少人。人們認識新石種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但大佬們都說“脫沙皮”奇特,所有的石頭皮殼堅硬似鐵,分山石與水石,行家從石皮上的表現判斷裡面是否有綠、質地如何;唯獨“脫沙皮”例外,用手一摸,上面的沙子嗖嗖直掉,要判斷其質地得另闢蹊徑。
賭石之所以極具吸引力,就在於它奇、險、暴富,極具刺激性!何況他是賭石大王、賭徒梟雄,對“脫沙皮”倍感新奇,心裡癢癢的想見識。但是目前苦於心情不佳,放不下對阿香的那份牽掛;同時段爺不知去向,連日來他急得寢食不安,當務之急要找到段爺。抬腕看錶已到吃飯時間,慕雲馬上起身告辭。
六爺一再挽留,不悅地說:“你這人真是的,喝幾盅酒我陪你去賭場玩麼!”見他無心留下,出門追著叫喊:“你一定要去賭場——我們不見不散!”
慕雲發動車,應聲道:“六爺放心,我會在賭場等您的。”
找了家清靜的餐館,點了兩樣菜獨酌。黃昏降臨,佤城的街道行人稀少。離賭場最熱鬧的時間還早,一個人喝著悶酒,萬般心事愁上心頭。突然想起為什麼六爺邀他到賭場,並一再強調必須去,就像有重要事交代?既然答應就得踐約,於是草草吃完出門。
這是佤城最大的一家娛樂城,門口有槍兵把守;大廳被汽油燈照得雪亮,裡面賭具簡單易行,深受當地人喜愛。諸如老虎機、輪盤賭之類的西洋玩意在這裡沒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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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2)
走進賭場大院,木頭骰子咕咚咚的滾動聲不絕於耳。這種賭具粗俗,一個大扁木箱開啟成梯形,上面放兩枚十公分見方的木骰子,六面刻點的叫“大小點”;畫著老虎、蛇、鼠、豬之類圖案的叫“公雞寶”。扯動管制鐵條,骰子滾落箱內,賭場小姐按賭客下的點數或圖案決定賺賠。幾十個木箱在大廳中央排成兩長條,玩這種賭法的人很多。
“羞羞臉”是長方形的大臺桌鋪著彩色塑膠板,上面畫有黃鱔、大象、豬、青蛙四種動物;盤中有隻用牙籤穿著的骰子,盤子擱在盛滿米的碗上。寶老爺轉動牙籤蓋上碗。賭客將錢下在畫板上;揭開碗,根據骰子倒下的動物,寶老爺與賭客兌現。
靠牆掛的是“打字畫”,上面畫著三十六種動物圖案;主持人胡亂寫首對聯似的謎語掛在牆上;但規定三天之內不能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