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揚眉看劉光同:“我說完了,該劉公給我解惑了吧?”
劉光同嘖了一聲:“你知不知道這次清和縣主出事,崔瑛是知情的。”
謝鹿鳴先是啊了一聲,旋即撇了撇嘴:“大概猜得到吧,”說著他稍頓了頓,“那天在衙門裡,劉公未到之前,她見了跪在地上的人,分明是認識那人的。才剛我去崔府,也問過她,她沒有否認,只推說這是家事,無可奉告。”
“那就是了,”劉光同眼中暗了暗,“本來四房那位老恭人,是叫她誘縣主出府,再找機會對縣主下手,不過據說她沒答應。”
說到這裡,謝鹿鳴才鎖了眉頭:“她既然沒答應,劉公又為什麼說她可恨呢?”
劉光同一味的搖頭:“當日縣主託我去揚州尋康家人,一心全是為她籌謀的,生怕崔溥真的跟陸家定下什麼來,將來對她不好。”
他沒回答,只是解釋了一句。
可是謝鹿鳴卻聽明白了。
他哦了一聲,聲兒有些悶悶的:“崔瑛知道她祖母想害縣主,可是卻沒有告訴縣主,是嗎?”
劉光同點了點頭:“甚至於,後來縣主登門時,說要領她出府去玩,她竟不知是順水推舟,還是真不防備,一口應下,卻仍舊絕口不提此事。”
謝鹿鳴登時就變了臉色:“清和縣主利用她?”
劉光同忍不住想要扶額。
謝鹿鳴這會兒真是一心撲在崔瑛身上了。
他話裡話外的,是這個意思嗎?
於是他白了一眼過去:“你可真會抓重點。”
謝鹿鳴咂舌搖頭:“如果我是崔瑛,也不會開這個口。”
這卻是出乎劉光同意料之外的回答,他唷了一聲:“你為了袒護她,把自己說成不義之徒?”
謝鹿鳴說了一句不是,長出了一口氣,才又道:“開了口,就是不孝,難道讓她把自己的親祖母至於尷尬之境嗎?況且崔瑛本來就是心大的人,這事兒既然揭過去了,她肯定就不會放在心上。後來縣主邀她出府去,她絕不會想得到,四房老太太還是會對縣主出手。”他又連著嘖了兩聲,“劉公也不要說我袒護她,單從這件事情上來看,顯然是這位清和縣主的心思更歹毒一些。”
劉光同嚯了一聲:“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本來就是這世道里最尋常不過的。你的這些話,將來可別說給崔旻聽,”他雙手環在胸。前,上下打量謝鹿鳴,“他估計是打不過你,但決計是要同你打一場的。”
謝鹿鳴眉心突突的跳了幾下。
“他有喜歡的姑娘,那姑娘心裡沒人——”
“崔旻喜歡的人,是清和縣主?”
劉光同撇撇嘴,挑眉看他:“你覺得呢?”
謝鹿鳴便一時無話了。
崔旻是個攻心計的人,薛成嬌……和他還真是相配的很。
好半天,他手指頭在膝蓋上點了點:“劉公打聽過康青睿的事嗎?”
劉光同眯眼看過去,但笑不語,只是那笑中意味深長,似乎他真的知道些什麼。
再說崔家這邊。
因康家老大帶了康青睿上門來,溥大太太雖叫了崔易回家,可左右思量,還是支使人去了一趟長房,請崔溥回家去。
乍然聽聞此事時,錢氏和崔溥皆是一怔。
就連章老夫人都呆了一下。
崔溥為難的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母親,似乎想走,可是又沒敢動。
還是章老夫人衝他擺手,示意他自可回去。
等崔溥出了門,章老夫人便打發了崔潤和潤大太太也退出去。
一時間,敬和堂中便只留了她與錢氏二人而已。
錢氏捏了捏手裡的方巾:“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
章老夫人呵了一聲:“你到如今還這樣理直氣壯?”說著冷哼了一聲,“你想幫你兒子出人頭地,我不為難你,但是你不能打著這個名頭,傷天害理,連累親族。做這件事之前,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成嬌真的出了什麼差錯,高家會不會善罷甘休?薛家族中的那些長輩,又會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是鬧到了御前去,對你,對崔家,會有什麼好處嗎?”
錢氏倒吸了一口冷氣,別開臉去:“是我棋錯一著罷了,沒想到劉太監竟會派人保護著她。”
章老夫人對此並不多做解釋。
劉光同會插手這件事,她根本就不意外。
崔旻和劉光同那樣好的交情,現如今在外人眼中,崔旻還是劉黨的人。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