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會兒再把崔瑛說惱了,便扯了她一把:“表姐快別鬧她了。”
崔瑛撇著嘴,倒也沒太在意,只是頓了頓,又想崔瓊前面的話。
誠然近來她跟薛成嬌關係不錯,她也的確很是護著薛成嬌,不過凡事有因才有果,當日薛成嬌拖著病軀到敬和堂給她說情,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都是幫了她一把的,況且後來她每每去找薛成嬌玩兒,薛成嬌也沒有不耐煩或是推開她。
雖然不過短短几個月,但是崔瑛心底卻認定了這個朋友。
於是她又看向崔瓊:“成嬌自然有成嬌的好處。況且她性情又好,又溫和,我母親也說了,讓我多跟她學學。”
薛成嬌額頭上立時冒出三條黑線來,衝著崔瑛連連擺手:“可不要。你崔五十一年胡鬧慣了,跟著易表哥學的無法無天,跟我學?別回頭學不好,四嬸還要來怪我帶壞你。”
崔瑛也不生氣,反倒把嘴角揚的更深了。
三個人在馬車裡面有說有笑的,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就停崔旻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到了。”
三個人便正了神色,也沒有急著下車。
崔旻身邊跟著的小廝有眼色的很,下了馬往姜家的大門那邊去,在角門上拍了兩下,有他們家當值的奴才從門房出來,小廝遞上崔旻的名帖,姜家的奴才一看,說了幾句什麼,拔腿往府裡跑了去。
沒過多久,從姜家的角門裡出來了個十來歲的少年,一身月色長袍,面上帶著些許稚氣,可說話行事卻又是難得的穩重。
崔旻眯眼仔細看了一會兒,見來人正是姜家的小兒子姜文琢。
姜文琢幾步下了臺階,往崔旻身邊過去,拱手同他禮了禮,又向馬車那邊看過去:“世兄到訪,怎麼也不提前下個帖子,我也好讓人到街口去接。”
崔旻眯著眼笑了一回,也拱手回以一禮:“今早臨時決定來一趟,是我唐突了。”
其實姜家跟崔家壓根不是什麼世交,若不是周氏的妹妹嫁給了姜鎮,像姜家這樣的人家,崔家是看不到眼裡去的。
這會兒姜文琢口稱世兄,不過是為了顯得親近而已。
崔瑛在馬車上聽得嘴角直抽抽,壓低了聲音:“他們家的人還真是一個德行,臉皮都這麼厚。”
因是在人家家門口,崔瓊恐給他們家裡人聽見,便板著臉瞪了崔瑛一回:“不要胡說。”
崔瑛不以為意的吐吐舌,收了聲不語。
姜文琢笑著回了崔旻的話,又同他寒暄了半天,才要引他入府。
崔旻站著沒動:“先不忙,”他說著見姜文琢疑惑的看過來,便指了指馬車,“家中幾位姑娘,今日想來看看姜姑娘,也不知姑娘得不得空?”
姜文琢一愣,心中不悅,只是面上不顯。
昨天下午姜雲璧回家來,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院子裡,誰也不見,一直到晚上該傳飯了,她也是不吃不喝的,她身邊的。乳。娘沒了主意,才忙叫人到外面去告訴了姜文琢。
直到這時候姜文琢才知道她姐姐從崔家回了府,忙辭別了一干好友,匆匆回到家中。
又哪知道回到家裡來,姜雲璧連他也不肯見,他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事,叫人找了清珠到跟前來問話,細問之下才知道崔府裡的事情,一時是又氣又惱。
他母親和姨媽的心思,他是清楚的,原本也勸過母親幾句,凡事量力而為,似崔府那樣的人家,怎麼可能看得上他姐姐?倒不是他要落自家臉面,實在是實情如此。
可是話又說回來,就算是這樣的心思有些令人不齒,他們家也不能仗勢欺人吧?
出了這種事,分明是有人陷害的,他們家裡竟然也不細查,直接就把他姐姐打發出府了,甚至還說什麼今後也不許進府住的話,這可不就是欺人太甚嗎?
所以今天乍然聽了門房上回話,說崔旻到訪,他心裡不願與崔旻周旋,只是礙於情面,不得不出來相迎。
本來一出門就看見了那輛馬車,崔旻是爺們兒,沒有坐馬車的道理,況且那架馬車分明是女眷用的,他立馬就明白過來,這是有女眷來訪,崔旻不過是陪行而已,只是心裡咽不下這口氣,才視而不見罷了。
這會兒崔旻說起來,他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乾笑了兩聲:“姐姐自昨日回家來,便把自己鎖進了院子裡,誰也不見,世兄看這……”
崔旻幾不可見的擰了眉頭,是沒想到姜文琢拒絕的這樣快。
他這裡正要同姜文琢周旋,卻突然聽身後崔瓊的聲音響起,是厲聲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