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這個社會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你恨趙叔麼?”
王充鄭重其事,仿若在試探一般的看著杜海生問道。
“恨?為什麼要恨,作為一個幫會的老大,這樣做很正常,都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還是那句話,薇兒和他對我有恩,我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自己沒做過什麼有利於趙家的事情,離開也是必然,換做是我,也定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杜海生根本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之前他本來想利用虎仁幫這棵大樹來實現自己的理想,達到他的目的,而透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認清了現實,趙天明可以成為梟,離雄差的還太遠,他的眼光也僅限於幫派爭奪,說到底,即便是將全上海灘的幫會吞併了,他也只是一個黑幫老大。
而且此人做事目光短淺,只顧眼前利益,聰明是有,卻不足,靠著他這棵大樹,他杜海生也頂多是個混跡於上海灘一個不愁吃不愁喝的人物罷了。
即便趙天明不讓他離開,杜海生也會選擇離開,畢竟在趙家公寓有太多的束縛,不能讓他大展拳腳,還不如一個人來的自由痛快。
王充點點頭,佩服的走上前拍了下杜海生的肩膀,道:“夠男人,胸襟寬廣,看來趙家還是廟太小,不夠你施展啊。”
“不是廟太小,是志不同,道不合,沒有共同語言罷了,倘若你要跟我一起去幹,我倒是舉雙手歡迎。”
“我麼?還是做一個本分的小司機算了,等啥時候趙家不要我了,再和你並肩作戰也不遲。”
“海生,你過來一下!”
兩人在外灘聊了幾個小時,剛回到趙家公寓,吳天運早就在大廳裡等著,倆人剛出現,就將他叫到了自己的臥室。
“怎麼了吳叔,趙叔有什麼交代麼?”
“老爺已經回幫會了,是我找你有些事情。”
吳天運穿著一身寬大秀才袍,翹著腿坐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臉上略顯激動和興奮,蒼老的面容上寫滿了笑容,仿若來了第二春。
“哦,什麼事?”
“第三次工人武裝暴動成功,沒有薛嶽的北伐軍幫忙,這可是個可賀可喜的事情啊,你覺得現在的蔣中正還敢明目張膽的公然對抗工人糾察隊麼?”
原來這老頭子對之前自己說過話的話依舊耿耿於懷,今天叫自己過來就是想要炫耀敲打自己一番啊。
想到這裡,杜海生微微一笑,:“這世界上不存在什麼絕對不絕對,成功固然值得恭喜,可潛在的威脅仍未消除,老蔣的心思你我怎能猜全?”
“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還在強詞奪理,不敢面對現實,工人武裝暴動,從南市到漢口,上海,全國各地紛紛響應,皆是大獲全勝,那些政府軍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老蔣再糊塗也斷然不會站到全國人民的對立面,你所假設的那種可能根本就不會出現。”
此時的吳天運老氣橫秋,紅光滿面,倘若在第三次暴動之前,杜海生的話對他來說還有一定作用的話,現在根本不值得顧慮,工人武裝暴動成功,全國一片響應,局勢大好,城市成了工人當家做主的地方,他今天就是想讓眼前這小子認清現實,之前的假設根本是不存在的可能。
領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杜海生仍舊堅持自己的看法,絲毫不退讓,在他眼中,覺得這小子還是太過稚嫩,不懂得實時政局的把握,審時度勢方面還有待提高,剛才一席話,提醒是真,訓斥是假,只是想讓他明白,現在是工人當家做主的社會,老蔣,也只能一再退讓罷了。
杜海生對於他的訓斥也不惱怒,始終保持著一副神秘的笑容,不緊不慢道:“管家所說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小子也不反對,保留自己的意見,這件事情你我也不需要再過深究,時間會證明一切,孰對孰錯歷史自然會有個交代。”
“也正是第三次武裝暴動的成功,才會讓多疑的老蔣更加堅定消滅這股有生力量的決心,而且會很急迫,這是當權者必須要做的事情,太過出風頭始終不是好事,還是小心為好。”
他一個重生過來的人,相當於一個局外人,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歷史早就有清醒認識和了解的杜海生深知這一點。
“哼,我倒要看看時間證明到底孰對孰錯。”
吳管家起身走了兩步,眼中帶著幾許不屑,:“不過,年輕人,我自信歷史會證明我是對的,而你卻是大錯特錯。”
話已經談到這份上,已經沒有什麼可講的,他剛才說的都是歷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