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紅旗一下子興味索然,草草結束了談話。阮紅旗從那張富有生氣的臉上讀出了令她厭惡的東西,甚至事後她還毫無來由地斷定那人有嚴重的口臭。她還能回憶起,那人在追問關於乾坤混沌湯的種種時,常愛夾一句口頭禪——“沒什麼”,尤其是每當阮紅旗異樣地看他,更是誠惶誠恐地連連說:“沒什麼,沒什麼。”但阮紅旗從他熱切的眼神裡知道,其實他心裡是“有什麼”的。她對那句“沒什麼”極為反感,若是對方將這句口頭禪連說幾遍,她的反感也會隨之翻番。過後,她想起那人的爽快和熱心的神情也會心生厭惡感,彷彿懷裡揣了一條溼冷滑膩的蛇或肉乎乎的毛蟲。
可以說,阮紅旗是遊離於生活之外的。她是活在“另一處”的人。從家庭到單位再到社會,她不捲入任何的糾葛中去,她只站在岸邊,看著喧譁的流水、兇險的漩渦從腳下倏忽而過。她對小城種種人事,都有著與眾不同的看法,這些看法在他人眼中是那樣的反叛,那樣的不合時宜。她也知道自己很怪,不合群,像五個手指之外另生出的一個駢指。駢指是不受歡迎的,通常教人另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