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鴨子’?……是誰?”鄭方問。
“給我打電話的那小子。”
“他是做什麼的?”鄭方接著問。
“可能是他們的司機,我看他每次收錢的時候都他媽的開著一輛車。”
“是什麼牌子的車?”鄭方想問到更多的情況。
“黑子”發覺自己講多了,說:“我得走了。”
“你再陪我一會兒,咱們在聊聊。”
“黑子”有所警惕地望著鄭方問:“聊聊……還要聊什麼?你……不是來送錢的吧?”
鄭方也發覺問得有些冒失了,立刻解釋說:“黑哥,您別誤會,我就是來送錢的,您也看到了,我是一個人來的,我要說的是請黑哥幫我通融通融,到此了結了吧!別再難為我了,我確實沒錢了,這五萬元都是向朋友借的。”
“黑子”眨了幾下眼睛,帶著威脅口吻說:“認賭服輸,欠債還錢,古往今來,國內國外都是一成不變的理兒。我也是替人家做事,拿人家的好處,所以我犯不上觸犯東家砸自己的飯碗,也怕你吐露出去招致殺身之禍,真要出了人命,我也得跟著倒黴,咱們哪來哪了,別給自己和別人找麻煩。話說回來,做人總得講個信譽和麵子吧?你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如果認識你的人知道你有過欠債不還的歷史,誰還能信任你呢?鄭老弟,破財免災吧!花錢買個教訓吧!”
“黑子”說完拍了鄭方一下走了。
鄭方只好一個人等下去,可等了一陣子還沒見有人來取,便給“黑子”打電話,“黑子”說:“我剛接到電話,‘黃鴨子’說他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叫我代收,我這就到。”
“黑子”很快回到歌房,拿上錢走了。
第二天中午,匯港電視臺的午間新聞播報了這樣一條訊息:“昨晚午夜時分,在滙豐公路75公里處的盤山路段發生了一起車毀人亡的交通事故,一名酒後駕車的司機墜崖身亡,司機為男性,身份不詳,目前警方正在調查當中。”
一週後,警方透過“黑子”辯認,“黃鴨子”正是那個酒後駕車墜崖身亡的司機。
紀三同是一個善於審時度勢,行為一向謹慎小心的人。匯港賭站的突發事件,讓他不安起來。經過認真考慮,他認為在思路上需要做些調整。他看時間還不算晚,便叫歐陽茹美和甫貴過來。他對甫貴說:“關於賭球網路的經營問題,現在需要調整一下思路,不能指望建起來的賭球網路會一勞永逸,在大陸警方的嚴密監控下,出事恐怕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想將賭球網路從現在起化整為零,做到爛也只能爛一點,不能爛一片。搭建的網路架構就像北方有句話說的那樣‘驢倒了架子不能散’”。
甫貴用心聽著,但對如何操做還是不得要領。
紀三同說:“今年年底前,我們的網路賭民必須達到一定規模,這就叫做‘整’;有了這個‘整’,我們就擁有了與國際博彩中心討價還價的資本。這個‘整’的定義,不是指實際運營的規模,而是指軟盤上的網路規模,這是給國際博彩中心看的。國際博彩中心看到了這個軟盤,就不能不讓步,他們只要讓一步,我們就可以再從他們身上剜回一大塊肉。那個時候,每交割一次就是現在利潤的兩倍,這就是我讓你派人去深圳、珠海和惠州拓展的原因所在。所謂‘零’,就是像做魚盤街那樣,一人一條街,互不認識,互不聯絡,即便損失也就是一條街一個點;但只要點多了就成了韭菜地,割一茬還會冒一茬,風頭一過就會死而復生,連成一片。到了法不責眾的份兒上,公安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在這一段時間裡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至於如何做到安全?除了上面講的之外,還要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借用政府裡的官員為我所用。有道是‘民不舉官不揪’,我們現在做的是要‘民不舉’,但同步也要做‘官不揪’。明天晚上你安排一下,剛到魚盤街派出所上任的副所長要到車友俱樂部耍一把,你要接待好,認個朋友,日後少不了他的關照嘛!”
魚盤街派出所的原正副所長都因查禁賭球不利被罷免,新任副所長餘本生原本是水灣街派出所的一個民警,靠他當副市長的表哥章秉志幫忙,於一周前調到魚盤街當上了副所長。
餘本生上任的第一天就先到赫赫有名的魚盤街轉了一圈,走到美盛旅行社的門口時,一塊醒目的旅遊廣告吸住了他的目光,廣告標題是“擁軍擁警家屬優惠遊”,他正看廣告時,隔窗而望的草兒笑盈盈地推開了旅行社的玻璃門,熱情可人地把身著警服的餘本生請進了屋內,先是讓座遞茶,然後聊了起來,雖然聊的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