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劍良知自己多說無益,輕輕的一句話整個場面就安靜下來:“哪位朋友想要在下性命的請出來賜教。”
偏就有許多這樣的豪傑:躲在人群裡的時候嘰嘰嘎嘎聲音比誰都大,一到動真格,縮在烏龜殼裡,你怎麼敲他都不出來。
既然群豪都暫時沒意見,那就去找那些一直在場中擺姿勢擺得很辛苦,意見比較大的老人家咯。
文劍良對著峨嵋七老道說道:“七位老前輩覺得晚輩適才的話可還在理嗎?”
為首的老道捋著鬍鬚道:“跟少俠講道理有用嗎?峨嵋派中老夫說的話還是作數的,我們七個老頭如果打敗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峨嵋馬上下山,老夫七人此生再也不踏足白骨林半步!”老道說得甚是決絕。
文劍良呵呵地道:“白骨林風景幽美,前輩日後要到此處遊覽還是歡迎的。”文劍良隨口胡謅,他可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他已經犯了兩個大忌:其一,大戰未始,他便如打勝了一般口氣,群豪聽了皆覺得他狂妄欠扁;其二,他既然有權利請武林眾人到此遊覽,那他就是此間主人,魔教頭目。
其實文劍良雖知自己會勝,卻絕沒有挖苦之意,邀請云云,更是話到嘴中隨口吐出。
七位老道卻覺得他無禮已極,目無尊長,目中無人,如若敗了,日後七張老臉往哪擱?武林中人向把聲名看得比生命還要重,文劍良無端把七位老人家的自尊給傷了,那不是逼人家跟你拼老命嗎?
七名老者一臉怒色,一整陣形,像只蠍子緩緩像文劍良爬過來。
文劍良心下佩服道:武林前輩果然不同一般,擺起陣來都是滿臉嚴肅,一絲不苟。
那“天蠍陣”看起來緩緩移動,其實輕飄飄的甚是靈動,轉眼已到文劍良身側,為首的老者叫道:“黑蠍噬尾”。
但見那‘蠍子’似乎彎了腰,把頭跟尾巴接在一起,文劍良則是被夾在中間的獵物。文劍良身體左側是‘蠍頭’的兩個老道,右側是‘蠍尾’的二老,‘蠍身’的三位則分列他後背的三個攻守皆宜的方位。
又見七個老道手腕一翻,每人皆一手一柄烏光閃閃的兵器。文劍良略一打量,‘蠍頭’的二道手上的兵刃形體較大,形若蟹螯,中間‘蠍身’三位老者拿的是六把鐮刀狀的薄刃,後面‘蠍尾’二老則是拿著蠍尾狀有倒鉤的怪狀兵刃,那兵刃一節一節的,關節皆是活的,甚為靈動,倒跟真蠍子一樣,尾巴可以隨便扭,高興在你身上哪裡扎個洞就扭過去。
再穿上烏黑的外殼就是活生生的一隻蠍子了。文劍良大是詫異:許多武學很多是從飛禽走獸身上模仿來的,但是大多隻學其動作,連外表也學個十足十的倒是少見。若連外表也要模仿那文劍良學的是七禽拳,其不是要把自己弄成鷹嘴豹爪猴尾巴的‘七不像“?難道想靠蠍子的外表來嚇唬人?
文劍良這想法就錯了。要盡得飛禽走獸的精華,學它們的姿勢,再模仿其的外形,那是如虎添翼。因為它們的姿勢本來就是配合著它們的外形而運。蓋自古至今,飛禽走獸不知幾何也,適者生存,能存活下來的,都必定有其過人的看家本領。
人世有律法,要吃飯靠雙手,很少人吃人,禽獸界則不然,大魚吃小魚才是生存之道,還未聽說過有大魚將小魚抓回來養肥了再吃的。故而禽獸界為了生存皆甚是兇猛,出手就制敵死命。其招數之兇猛,皆是自然而生的生存本能,人雖有智慧而難於憑空捏造,故人多向禽獸學。而禽獸撲食皆是運用己身之長,君不見乎:鷹之搏兔,虎之撲豬,鶴之啄蛇……皆是用自己之所長也,莫或人於四肢運用之妙反不如獸也?
適才那為首老道已撂下狠話,七位老道皆知此戰關乎自己一生聲名,一戰負則一生名盡毀,出手皆甚是狠辣,絲毫不像他們仙風道骨的外表那麼慈祥。
四把‘蟹螯’攻向文劍良前胸,六把鐮狀兵刃劈他後背,還有四個‘蠍尾鉤’則刺他下盤。頓時漫天烏光,勁風洶湧。
文劍良拔地而起,落下時將四把‘蟹螯’皆踩在腳下,往下面壓去,接著鏗鏘六聲,當然是‘蟹螯’撞在六把鐮形刀刃上,最後‘蟹螯’與鐮形兵刃一起把‘蠍尾鉤’狠狠的壓在地上。便似一隻白痴蠍子想自殺用自己的尾巴去打自己的螯,最後螯和尾巴一起落地。
七個老道不禁大駭,因為他腳底竟然有一股吸力,兵刃被粘住便拔不回。原來文劍良想自己既然能凌空取物,那將真氣凝聚腳底應該也可以御物才是,一試果然奏效。七名老道互使眼色,一齊道:“起!”十四隻手一起用力,將踩在兵器上的文劍良掀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