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為他舉辦了隆重的皈依儀式,林清華成了釋延魯。
為了讓父母寬心,延魯在給父母的信中說,自己在少林寺生活得很好,練功非常專注,提高很快,永信師父雖然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可是見識、武學都深不可測,能夠拜到這樣的老師,比什麼都幸福。
如果說延魯來少林的初衷僅僅是學一身高功夫,這一點都不假。可是,僅僅拜師不到幾個月,在師父的耳濡目染下,他竟對佛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師父的介紹下,他去了開封僧伽培訓班學習佛法,在外人看來枯燥的佛教徒的生活中,延魯體味到其中的自由感覺,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身心非常澄明,他說,這種境界真的讓人感到幸福。永信大師對延魯非常器重,經常有意識地安排延魯陪自己出訪,延魯在師父身邊,自然是得到了不少長進。
談到永信大師提出的“武術禪”,延魯感慨良多——“師父口中的三個字不但解決了練武和修行的關係,還讓自己從中悟出了武術之魂。什麼是修行?由動入靜為修,由靜入動為行。因此,武術之中之所以有禪也就不言而喻了……”
“出家是大丈夫所為”,延魯一再強調這一點。他覺得有些人認為出家是對現實生活產生了厭倦,這是不對的,在很多高僧身上,他看到了佛教的精神。尤其是我們的大乘佛教,不僅僅自己要修行,還要普渡眾生,這比個人英雄主義又昇華了。他強調說:“有了堅定的信念,什麼時候都不會變。自己現在的對外社交活動越來越多,這正可以考驗自己。自己要學會把握自己,以不變應萬變,萬變不離其宗。透過對外界的交往,更能檢驗一個佛教徒對佛教的真誠。”
延魯領師命擔任少林武僧團培訓基地校長。這個培訓基地其實是為武僧團輸送人才的,在培訓隊發現了好苗子,就可以考慮進入武僧團。
作為總教頭的延魯已經帶領武僧們出國十多次了,演出時觀眾幾乎場場爆滿,效果非常好。而他個人,也在這種飄洋過海的生活中體驗到人生的很多滋味。比如自己的武功,他說:“當然會有一些耽誤,但是什麼事情都有兩面性,我們演出是為了弘揚禪武,所謂犧牲小我,弘揚佛法,有什麼不好嗎?話說回來,其實對一個人的武學影響不會太大,就像上學一樣,一開始你要每天上很多時間的學,可是工作以後就不一樣了,雖然學習的時間在減少,但你學的知識也會隨你的見識在更新。武術也一樣,他是隨著你對生活的理解而加深的。”
釋延魯當場給我們放了一段VCD,是他們一次演出的場面。那些年紀不大的武僧隊員們練起功夫來可都不含糊。尤其是硬氣功,眼看著拿大鐵棍子往身上砸,啥事兒也沒有!更絕是一個小和尚竟然拿肚皮當案板,用一把鋒利的刀來切白菜,直看得人心驚肉跳。透過畫面,看到釋延魯坐在臺下,表情嚴肅,像是捏著一把汗。
你有沒有親自上臺表演的時候?
以前有,現在很少了,但是去年有過一次,那是在不上去不行的情況下。中央某領導到少林寺來,晚上安排了一個表演。他的一個弟子表演硬氣功——撞石碑。按說,平常這個表演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那天出了點差錯,由於表演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山下的一個旅館,當時忘了抬他們經常用的那種比較薄的石碑,而是隨便找了一塊,他當時在臺下一看,就把心給懸在嗓子眼兒上了——至少比平時練的那種厚了5公分!再換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弟子運了半天氣,使勁撞了過去,噹的一聲,石碑紋絲不動。又連續撞了七次,還是沒撞斷,可自己弟子的頭皮都破了,這種精神感動了貴賓,他們連說別撞了,別撞了。而延魯師父當時覺得很不自在,不能讓貴賓在少林寺留下遺憾。他一下站起來,縱身上臺,貴賓使勁兒拉他,不讓他上,萬一他再撞不開怎麼辦?少林寺不是丟大面子了?他站在臺上,看見方丈向他投來讚許的目光,把心一橫,今天我非撞開不可!其實,延魯的專長是長拳,而非硬氣功,但是逼到份兒上了,責無旁貸,再怎麼說,自己的功力在那裡放著呢。他站在臺上,把上衣脫下來,調整了一下呼吸,直直向石碑撞去,只聽一聲悶響,石碑從中間斷為兩截!全場歡聲雷動,掌聲久久不絕……
儘管延魯不是很善於表達,但這個故事足以讓我們驚歎了。
說到平素人們對練武術的理解:行俠仗義,延魯說:“現在不比過去了,治安不錯,因此我們出手的機會就極少。有時候會偶爾碰到一些賴皮,我也會適當教訓他們一下,“懲惡就是揚善。”這裡面不存在原來的英雄主義情懷,反而很自然的。這可能和我的佛學修養有關吧,生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