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著。
慎太還在裡面。從正門到一樓的那個房間並不太遠,現在馬上去救可能還來得及。但是,也可能來不及。即便回去找到慎太,那時火可能已經燒到那裡了……
一秒、兩秒……市朗還在猶豫。但拋開猶豫之後,他的行動卻非常迅速。倒不是他下了必死的決心。只是他想:如果這樣猶豫下去使得慎太燒死在大火之中,那我會後悔一輩子。一想到這,他馬上行動起來。
市朗不顧周圍制止的聲音,跑回建築裡面。他右手握著羽取忍給他的手電,左手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手帕捂住嘴。
慎太——他幫過我。智力低下的他為我考慮了很多。他給我拿來麵包,拿來劍球,對於我“不要告訴任何人”的請求,他也忠實地執行……啊,他曾竭盡全力幫助過我!所以……有恩必報——這是從小外婆時常說給我聽的。他是我的恩人,所以今天我也要救他。
市朗用手電光撕開擋住視線的黑暗和濃煙,在走廊裡前進。眼淚不斷湧出,擦都擦不完。如果一不小心大口呼吸,馬上就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
幸運的是,大火還沒有燒到羽取母子的房前。但是,周圍卻沒有慎太的身影——在哪裡?本來應該跟著我出來的,到底他……
難道……市朗向房間裡看去。
“滇太!”他衝著裡面大聲喊道,“慎太,你在這裡嗎?”沒有回答——但是,用手電往室內一照,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伏在日本式房間的榻榻米上。
”慎太!”他急忙跑過去。
房間裡有一扇小窗,火已經燒到那裡,形成一道難已接近的火牆。室內瀰漫著濃煙,他是吸入了煙才暈倒在這兒的嗎?可是,他為什麼要來這裡……
“喂,振作點!”
市朗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慎太微微張開眼。
“沒事吧?好了,快走!”
“市朗君……”
“能站起來嗎?……站不起來?那我來揹你!”
市朗拉起筋疲力盡的慎太,讓他從後面抱住自已的肩。這時,他突然看到慎太手裡死死地抓著一樣東西。
原色木框裡鑲著玻璃,那是個小相框。鑲在裡面的黑白相片上有三個人。一個是女人,像是年輕時的羽取忍。一個是羽取忍抱在胸前的嬰兒,那是慎太吧!還有一個是中年男子,市朗不認識。
是慎太的爸爸吧——市朗突然想到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張照片對慎太來說一定非常重要。所以,他逃到走廊後又返回這裡拿它……
背上慎太,市朗使出最後的力氣向房間出口跑去。然而,火舌這時已經開始舔欲走廊的牆壁和天花板。
旋渦似的濃煙、強烈的灼熱感讓市朗後退了幾步。但是,沒其他路了,只有往前衝——
——怎麼了,市朗?
前夜噩夢中出現的母親的聲音在頭中嗡嗡作響。
——加油,市朗!
啊……這是同一個夢中的父親的聲音。
——怎麼了,市朗?
——加油,市朗!
市朗像是被他們倆的聲音推出去似的飛奔出房間,衝進煙霧和灼熱中。
他屏住呼吸,拼命地跑。兇猛的火焰緊追著他,想把他和背上的填太一起抓走。市朗咬牙狂奔,不久他感到終於逃出了火口。就在這時——
意外的重擊和劇痛突然向他襲來。
不知道那是從哪飛來的,總之,一大顆火星從肆虐於建築內的火焰中爆裂而出,正中向出口猛衝過來的市朗的臉——以左眼球為中心的部分。
市朗耐不住劇疼,大叫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
不斷在市朗身上浮沉的“視點”像被彈開似的飛向虛空,消散在黑夜之中。
10
我脫下禮帽罩住口鼻,跑到起居室門口,不知什麼原因,先我一步衝進去的玄兒不等我趕到就想把門關上。
“玄兒,你做什麼?”我抓住門把手想往外拉。
“你別過來!”玄兒厲聲命令道,“不要過來,這兩個人交給我。”
“你在說什麼?”我吃驚地反問,“‘達麗婭之塔’好像著火了,而且還很大。”
“我知道。所以你快點走!”
“我會走的。玄兒你也快點,我們一起。”
“我不要緊!”
玄兒面部痙攣,斷然說出了這句話。然後,他突然鬆開加在門上的力道。就在我乘機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