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這次,慎太回答得倒是乾脆:“在屋外。”
“屋外?——那東西是掉在院子裡嗎?”
“我在屋外揀的。”說著,慎太朝坐在椅子上的市朗走過來,和剛才一樣,豎起右手的食指,放在唇邊:“你要保密哦,市朗。”
“哦……”
結果,只能問出這麼多。
市朗覺得沒有了氣力,沉默著,而慎太納悶地看著他。過了一會,說:“我回去了。”他轉過身。臨出去之前,他說還會再來,而市朗連一個笑容都沒回。
慎太走後,市朗無法抑止自己的念頭,將手伸向抽屜。就是慎太剛才放進“寶物”,從上數的第二層抽屜。市朗也不是沒有猶豫,但他很想知道那是什麼,便查詢起來。
很快,他便找到了——帶著銀鎖的懷錶——就是這個。因為昨晚檢視抽屜的時候,裡面沒有這件東西。肯定是這個。
市朗摘下銀鎖,將懷錶拿到面前。這表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別,十二個羅馬數字排列在圓錶盤上。不知是發條沒有上,還是壞了,表的指標停在一個時刻上。
6點30分——市朗當然不知道這個時刻的意義。
3
9月25日,中午1點45分。
在浦登玄兒和他的夥伴的陪同下,江南迴到客廳。當時,那個叫阿清,長相猶如老人的少年已經走了。桌子上還留著阿清拿來的摺紙和幾個疊好的千紙鶴。用於筆談的圓珠筆和筆記本還放在桌子上,放在原處。
看見江南老老實實地鑽進被窩後,玄兒他們離開了客廳,臨走前,又關照了一句:“儘量不要獨自出去。發生了一點可怕的事情。你要是在宅子裡到處亂轉,就不好辦了。明白嗎?”
玄兒這樣說道。江南當然知道“可怕的事情”是什麼。昨天傍晚時分,那個男子被人用擔架抬到南館。所謂“可怕的事情”就發生在他的身上……對,肯定是那件事情。
從今早開始,許多人慌亂地來回路過客廳前的走廊。江南數度聽見他們說“蛭山死了”,“被殺死了”、所以肯定是……
今天第一次遇見那個叫阿清的男孩:他剛進來的時候,江南大吃一驚,因為他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滿臉皺紋。後來據他本人講,那都是因為早衰症造成的,無法上學,也沒有朋友:江南覺得他真可憐。
現在,江南無法完全想起自己是誰。即便在這種狀況下——
不,或許應該說正因為在這種狀況下,江南不由得同情阿清的遭遇。江南雖然還不能發聲,但他將自己的想法化做文字,寫下來——“你真可憐呀”。
阿清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安詳的微笑:“沒事的,也沒辦法。”
兩人開始疊紙玩,又交流了一會兒。阿清也非常擔心江南的身心情況。當江南在紙上寫——“讓我們做朋友吧”,阿清立刻回答——“謝謝,江南先生”。聽聲音,他很開心。
之後,江南才知道——阿清所患的早衰病是個不治之症,會導致他死亡。那個少年在說及此事時,根本沒顯得低人一等,語調平和。江南不知該如何應答,而阿清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又露出了安詳的微笑:“沒事的,也沒辦法。”但緊接著,他又說了一句:“為了不讓媽媽難過。我要儘量活下去。”
此後,江南將阿清留在客廳,獨自出去了。原因有二,第一是當他了解阿清情況後,覺得實在坐不住了。第二純粹是生理原因,他想去廁所。
江南不想靠近南館,便去東館北端的洗手間。上完廁所後,他再次在洗臉池前,照照鏡了,不知為何,又覺得心情鬱悶起來……他準備回到客廳,走了一半——
當他沿著走廊,路過舞蹈房時,偶然遇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從房間內裡的昏暗處,走了出來。那就是阿清的媽媽……
她看見江南後,立刻就問起來,“阿清呢?”江南覺得他們是初次見面,但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走了過來。”阿清在哪裡?”她似乎在追他:“阿清在哪裡?阿清去哪了?你說呀!”
剛才阿清還和我在一起,現在應該還在那面的客廳裡——江南想這樣同答,但無法正常發聲,只能指著走廊方向,似乎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但根本就沒效果。不管他如何努力用手勢、肢體來表達,對方似乎還是不明白。
“阿清的身體非常弱。你也知道,那個孩子有病。讓人很可憐的病……”
她根本不管江南的反應,哭喪著臉,訴說著。
“那孩子之所以得病,都是因為我。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