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葉析小聲叫道。
“說吧，哥哥聽你說。”遊程深深呼吸了一下，定定地看著他，“從小到大，只要你想要的，哥哥都會給你。只要你喜歡的，哥哥從來都不會拒絕。你記不記得，哥哥對你說過，哥哥這輩子，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誰都不行。”
葉析當然記得！他知道，他的哥哥，為了保護他，做了什麼又承擔著什麼！眼眶瞬間溼潤了，他低喃：“哥。”
“我最疼愛的小弟弟，”遊程走近一步，輕輕抬起他的下顎，凝注著他的眼睛，“不要哭，千萬不要哭，你知道，哥哥最怕你掉眼淚。”
葉析使勁吸吸鼻子，他覺得遊程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一樣，重重地敲打在他心臟上，五臟肺腑都感到了深刻的疼痛。
“你知道，不管什麼事，哥哥都不會拒絕你的。現在告訴哥哥，你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嗎？”遊程依舊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
“哥，”葉析點了點頭，輕聲說，“我要跟他在一起，我喜歡他。”
遊程看著他，微笑起來：“好，我會接受他，會盡我一切的力量，保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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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三十九
遊程白皙精緻的臉上，笑容恬靜安然，他溫柔地望著自己的弟弟，神思有些惆悵和惘然。。
在他還沒有留意到的時候，當年那個窩在他懷中、需要他拿著奶瓶餵奶、需要他牽著小手，一步步教會走路的，軟軟的、小小的孩子，已經長大到懂得戀愛的年紀。
會認真地跟他說：“我要跟他在一起，我喜歡他。”
喜歡……多麼美好的字眼。
從前，葉析只會抱著他撒嬌，眨巴著漆黑的、亮晶晶的眼瞳說：“我最喜歡哥哥了！”
剛才從林朗口中得知，葉析在甲板上和那個叫駱柯的男同學，親密擁抱、熱情接吻的時候，遊程是那麼的震驚，那麼的無措。
他努力平復著，因為驟然發現弟弟長大帶來的慌亂感，努力維持著思索的能力。
遊程是個父母緣淺的人，在他很小的時候，生母就病逝了，父親總是很忙，常常是幾天、甚至十幾天見不到一面。
他是由保姆帶大的，然而保姆和家裡的園丁、司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交替更換。
沒有人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的，直到——葉析的出生。
葉慕青大著肚子的時候，遊程看在眼裡，只有一個感覺，好醜。
他從來沒有把那個圓鼓鼓的肚子，跟一個具體的生命聯絡起來。
後來，有一天放學回到家，遊程突然看到，保姆君姐抱著個小小的嬰兒。
眼皮腫腫的，兩隻眼睛極不對稱，一隻很大，一隻很小，鼻子扁扁的，臉上還有未褪的黑色胎毛。
遊程還是那個感覺，好醜，這孩子真難看。
君姐笑著對他說：“程程要抱抱嗎？你的弟弟哦，以後程程是哥哥啦，要好好照顧弟弟、保護弟弟。”
弟弟，這個很醜的嬰兒是他的弟弟，和他有一半相同的血脈。
當遊程戰戰兢兢地把小葉析抱在懷裡的時候，小葉析睜著一隻大、一隻小的眼睛，咧開了小嘴，衝他傻乎乎的笑。
在這一瞬間，遊程愛上了這個孩子。生平第一次，有了“愛”一個人的感覺。
他沒有母親，也沒有得到過多少父愛。
但是，從今往後，他也有了一個親人，他的弟弟。
父母並沒有因為弟弟的降生，而有所改變，父親依然忙於工作，繼母依然忙於應酬。
遊程原本空蕩蕩的世界，卻一下子被填得滿滿的。
只要他放學回到家，弟弟總是在的。
餓了會哭，用撥浪鼓逗弄會笑，會張著小手，讓哥哥抱抱。
遊程把自己對母親的遺憾、對父親的失落，全部移情到這個小孩子的身上。他把自己所有期待、卻無法得到的愛、親情和關懷，一股腦地給了這個孩子。
我不會讓你經歷，我曾經經歷過的孤獨。我不會讓你感受，我曾經感受過的寂寞。
因為你的到來，我不再是一個人。
因為我的存在，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我會成為你的父親、母親和最親密的朋友。
是這樣的心情，遊程用這樣的心情，一天天把弟弟帶大，即使在他事業打拼最忙碌的時候，也沒有忽略弟弟。
在他心中，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