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羅凱奇就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眼睛發花,五臟六腑燥熱得要命,像是有一團炭火在烤著似的。
脹滿了戾氣和不滿的心情,反而平靜了許多。
烈酒,果然是好東西。
羅凱奇揮揮手,衝不遠處的一個服務生喊道:“再來兩瓶!”
那服務生趕緊小跑幾步過來,為難地勸道:“客人,您已經喝了不少了。”
羅凱奇滿臉通紅,斜睨著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怎麼?怕老子不給你錢嗎?!給我上酒!”
旁邊的客人都被他嚇了一跳,不滿地瞅瞅他。
服務生沒辦法,只好鞠了個躬,轉身去給他拿酒。
又咕嘟咕嘟喝下了一瓶燒酒,羅凱奇終於感到酒勁上來了,頭更暈了,眼也更花了,看東西都重影了,胃部也開始不舒服,早先吃下的東西,在裡面直鬧騰。
他心裡知道,自己的確不能再喝了。
於是,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手插在褲袋裡,摸索了半天,才摸到房卡,掏出來,丟給服務生,讓他拿去掛賬。
乘客在忒提絲號上消費,可以以現金或信用卡支付的形式,也可以憑著房卡記賬,在下船前統一結賬。
羅凱奇的賬單,自然都掛在了惠亞文名下。
羅凱奇看起來粗魯,性情也比較火爆。但是,他其實一點都不傻。
他父親是b市房地產業的大亨,他算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了。
只不過,近兩年房地產業不太景氣,他父親在國外做的投資,也屢屢失利,資金鍊出現了斷裂,一時間被搞得焦頭爛額,頭髮都白了不少。
給羅凱奇的零用錢,自然也大大地縮水了,所以他只能仰仗惠亞文替他付賬。
惠亞文其實最近比羅凱奇還要倒黴些。
他的母親是位職務頗高的公職人員,工作能力不錯,官/聲也不錯,本來還要向上提一提的。
誰料到,兩個月前,突然有人在網際網路上,爆出她和某三流明星的“豔/照/門”。
一時間,輿論譁然,紀檢委介入,調查她的情況。
理所當然的,她被暫時停職了。
對公職人員來說,即使沒有經濟問題,個人作風問題,也是要命的,繼續仕途是不用想了。
惠亞文的父親是位美裔華人,上過胡/潤富豪榜的商人。
妻子“豔/照門”事件爆發時,他正在美國談生意,索性也不回來了,直接委派律師跟妻子洽淡離婚事宜。
最新的八卦週刊報道中,已經是他和某位好萊塢新星大跳貼面舞的緋聞了。
對於惠亞文,這位父親秉持著美國人的原則,你長大成人就應該**了,所以,別說管教了,給他的資助也是很有限的。
所以,現在惠亞文在經濟方面,其實也是捉襟見肘的。幸而,遊輪上可以賒賬。
從目前羅凱奇和惠亞文的處境來說,毫無疑問,這對交往甚密的老同學,是一對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
如果單單是他們兩家出事,頂多也就是他們比較倒黴,或者父母做人比較失敗。
但是,王藝芳和李氏兄弟家裡,聽說也不太順利,這就不能不讓他們產生些不太好的聯想了。
究竟是巧合,還是……報應來了呢?
打了個突,羅凱奇晃晃暈乎乎的腦袋,他不想想得太多。
這次出海,是王藝芳提議的,她說有個法子,能弄到一大筆錢,解決所有人的麻煩。
具體是什麼辦法,王藝芳只告訴了惠亞文。
這也讓羅凱奇很惱火。就像當年那件事……也是王藝芳和惠亞文互相商量,然後決定下來的。
他的意見,直接被無視掉了。
服務生算完賬回來了,把房卡交還給羅凱奇,打量著他的臉色,關切地說道:“先生,我叫人送您回房間吧。”
“不用你多事!”羅凱奇不耐煩地揮揮手,晃晃悠悠出了居酒屋。
走廊裡的燈似乎壞了幾盞,光線昏暗。
地面也不太平整,竟然還有坑窪處,他一個沒留神,差點崴了腳,忍不住氣呼呼地咒罵:“什麼他/媽的豪華遊輪,居然破爛成這樣!”
再一次崴腳的時候,他瞪著地面看了一會兒,發現是大理石鋪的,大概是年代有些久遠了,有些地方都龜裂了。
“不是新造的遊輪嗎?”羅凱奇嘀嘀咕咕地揉揉鈍痛的額頭,又走了幾步,忽然悚然一驚。
他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