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丁當臉上發燒,心中情意盪漾。突然之間,石破天又想起了阿繡:“阿繡見到我此刻這副情景,定要生氣,只怕她從此不肯做我老婆了。那怎麼辦?”
忽聽得院子中一個男子聲音喝道:“是英雄好漢,咱們就明刀明槍的來打上一架,偷偷的放一柄飛刀,算是什麼狗熊?”
丁當“嚶”的一聲,奔到石破天身前,兩人四手相握,都忍不住暗暗好笑:“高三娘子這一刀是給咱們滅燭,卻叫人誤會了。”石破天開口待欲分說,只覺一隻溫軟嫩滑的手掌按上了自己嘴巴。
只聽院子中那人繼續罵道:“這飛刀險狠毒辣,多半還是關東那不要臉的賤人所使。聽說遼東有個什麼萬馬莊,姓高的寡婦學不好武功,就用這種飛刀暗算人。咱們中原的江湖同道,還真沒這麼差勁的暗器。”
高三娘子這一刀給人誤會了,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中,由得他罵幾句算了,那知他竟然罵到自己頭上來,心想:“不知他是認得我的飛刀呢,還是隻不過隨口說說?”
只聽那人起罵越起勁:“並東地方窮得到了家,鬍匪馬賊到處都是,他媽的有個叫什麼慢刀門的,刀子使得不快,就專用蒙汗藥害人。還有個什麼叫青蛇門的,拿幾條毒蛇兒沿門討飯。又有個姓範的叫什麼‘一飛落水’,使兩橛掏糞短棍兒,真叫人笑歪了嘴。”
聽這人這般大聲叫嚷,關東群豪無不變色,自知此人是衝著自己這夥人而來。
呂正平手提紫金刀,衝進院子,只見一個矮小的漢子指手劃腳的正罵得高興。呂正平喝道:“朋友,你在這裡胡言亂語,是何用意?”那人道:“有什麼用意?老子一見到關東的扁腦殼,心中就生氣,就想一個個都砍將下來,掛在樑上。”呂正平道:“很好,扁腦殼在這裡,你來砍吧1身形一幌,已欺到他的身側,橫過紫金刀,一刀揮出,登時將他攔腰斬為兩截,上半截飛出丈餘,滿院子都是鮮血。
這時範一飛、風良、高三娘子等都已站在院子中觀看,不論這矮小�子使出如何神奇的武功,甚至將呂下平斬為兩截,各人的驚訝都沒如此之甚。呂正平更是驚得呆了。這漢子大言炎炎,將關東四大門派的武功說得一錢不值,身上就算沒驚人藝業,至少也能和呂正平拆上幾招,那想得到竟是絲毫不會武功。
群豪正在面面相覷之際,忽聽得屋頂有人冷冷的道:“好功夫啊�功夫,關東快刀門呂大俠,一刀將一個端茶送飯的店小二斬為兩截1群豪仰頭向聲音來處瞧去,只見一人身穿灰袍,雙手叉腰,站在屋頂。群豪立時省悟,呂正平所殺的乃是這家客店中的店小二,他定是受了此人銀子,到院子中來胡罵一番,豈知竟爾送了性命。
高三娘子右手揮處,嗤嗤聲響,三柄飛刀挾著勁風,向他射去。
那人左手抄處,抓住了一柄飛刀的刀柄,跟著向左一躍,避開了餘下兩柄,長笑說道:“關東四大門派大駕光臨,咱們在鎮北十二里的松林相會,倘若不願來,也就罷了1不等範一飛等回答,一躍落屋,飛奔而去。
高三娘子問道:“去不去?”範一飛道:“不管對方是誰,既來叫了陣,咱們非得赴約不可。”高三娘子道:“不錯,總不能教咱們把關東武林的臉丟得乾乾淨淨。”
她走到石破天窗下,朗聲說道:“石恩公,小妹子,我們跟人家定了約會,須得先行一步,明日在前面鎮上再一同喝酒吧。”她頓了一頓,不聽石破天回答,又道:“此處鬧出了人命,不免有些麻煩,兩位也請及早動身為是,免受無謂牽累。”她並不邀石丁二人同去赴約,心想日間惡戰丁不四,石破天救了他四人性命,倘再邀他同去,變成求他保護一般,顯得關東四派太也膿包了。
這時客店中發現店小二被殺,已然大呼小叫,亂成一團。有的叫嚷:“強盜殺了人哪,救命,救命1有的叫道:“快去報官1有的低聲道:“別作聲,強盜還沒走1石破天低聲問道:“怎麼辦?”丁當嘆了口氣,道:“反正這裡是不能住了,跟在他們後面去瞧瞧熱鬧吧。”石破天道:“卻不知對方是誰,會不會是你四爺爺?”丁當道:“我也不知。咱二人可別露面,說不定是我爺爺?”石破天“氨的一聲,驚道:“那可糟糕,我……我還是不去了。”丁當道:“傻子,倘若是我爺爺,咱們不會溜嗎?你現下武功這麼強,爺爺也殺不了你啦。我不擔心,你倒害怕起來。”
說話之間,馬蹄聲響,關東群豪陸續出店。只聽高三娘子大聲道:“這裡二百一十兩銀子,十兩是房飯錢,二百兩是那店小二的喪葬和安家費用。殺人的是山東響馬王大虎,可別連累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