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文的坐了下來。
蓮兒雙手捧著一個尺來見方的純銀方盒,明亮亮耀日生輝。送到藍秀面前。藍秀眼也不瞧,只是道:“開啟來,送給南姑娘看看。”
蓮兒應了一聲:“是!”小心翼翼的開啟銀盒的蓋子,緩緩走向南蕙。
但見,黃綾襯底,盒內分三排,擺著九朵血玉桃花。每一朵都活鮮鮮的與真的桃花絲毫不差,色澤淺深有致,不但豔色逼人,而那一股清涼之意,沁人心脾。尤其令人心曠神怡的是,彷彿有陣淡談的幽香。從銀盒之中散發出來,似有若無,救人難以自禁的,捨不得移開視線、想多看一眼。
南蕙凝視著那九朵血玉桃花,一時說不出話來。
藍秀早已娓娓的道:“這就是桃花令符。南蕙姑娘,你的手上功夫在令尊調教之下,應該有些份量,你可以試試本門的血玉今符,假若你能用指法捏碎,江湖上從此沒有桃花令符這檔子事,我藍秀也從此不再在武林中露面。”
此言一出,在場的常玉嵐最為焦急。
因為,他叫知這“血玉”堅如精鋼,慢說是一般大力手法,就是錘打火煅,也休想動得分毫。
常玉嵐怕南蕙一使性子,真的去試一試,到時下不得臺階,事情必會僵下去,甚而惱羞成怒,翻臉動手,就難以收拾了。
殊不知,南蕙雖然任性刁蠻,但卻聰明絕頂。她焉能瞧不出藍秀的神定氣閒,所說的斷然不假,心知這“血玉桃花”必非等閒玉器,自然大有來頭,一定是堅如金石,否則藍秀豈能以“隱退”為賭注。自己若是捏不碎毀不悼,無異是自取其辱。
因此,她淡淡一笑道:“不必,我只要弄清楚桃花令符的真假,既然事情弄明白也就是了。”
她說完之後,又對蓮兒道:“蓮姐姐,紀公子他的人呢?”
蓮兒將銀盒蓋起,口中應道:“服藥之後,睡在公子床上,安靜得很。”
南蕙略一頷首,對藍秀道:“狂人堡雖然不是我的基業,但是年來的棲止,這筆血債我要代為找回,湖中救命之德,改日再報!”
她說完不理會常玉嵐,轉面對其餘三婢道:“三位姐姐,煩將紀公了叫出來,要他與我同回青螺峰,”
常玉嵐聞言忙道:“南姑娘,紀兄的體內餘毒未盡,而且又何必呆在狂人堡……”
南蕙十分堅決的道:“紀無情有了丁伯伯的藥材,諒會痊癒,我的事,就不敢煩勞你費心了……”
她說完之後,拉起梅兒,鑽進前艙。片刻,扶著尚在昏沉沉中的紀無情,又對常玉嵐道:“再見!”
她的臉上呆滯滯的毫無表情,探手向紀無情的睡穴點去。
紀無情服藥之後,昏昏沉沉,到了船頭,被湖上涼風一吹,漸漸睜開惺忪睡眼,而今被南蕙點了睡穴,又軟軟的搖搖欲倒。
南蕙趁紀無情將倒未倒,矮身將紀無情扛在肩頭,彈身離船而起,頭也不同,向青螺峰頂穿去,幾個縱躍,已看不見影子。
隆冬還沒到,只不過是十月季節。
汴梁城已是銀裝世界,粉堆的山河。
濁濁滾滾的黃河,竟然結上一層薄冰,晶晶的閃著耀眼光芒,手掌大的鵝毛片,密密麻麻的落個不停。
通往司馬山莊的道路,積雪怕有尺來深。
第七回 山莊疑雲
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騰起四蹄,像是沒有一蹄著地的飛奔,掀起地上積雪,濺玉拋珠般揚得老高。馬尾,幾乎翹得筆直,因為馬跑得實在太快了。
馬,白得發亮。分明通體見汗。馬上的人也是一色雪白的單衫,又是銀灰的披風,揚得像一個小帳篷。
按說,這等天氣,馬上人該穿深色的衣衫,或是狐皮貂帽才能禦寒。但是,沒有,雪白的衣袂振起,分明是夏季的服飾。
人的呼吸,馬的喘氣,在冷風裡,陣陣飄開。像是淡淡的煙雲。隨即又散得無影無蹤。
好快……一瞬之間,飛馬已到了司馬山莊的“迎賓館”九龍堡之前。
迎賓館內的人,似乎已發現這一人一騎,一個精神爍矍的老者,已“呀!”的一聲開啟門來,鑽出棉布暖簾,冒著撲面寒風迎雪而立。朗聲道:“風雪連天,是哪位貴賓駕臨司馬山莊?”
馬上人用力一勒韁繩,那匹馬長嘶一聲,前蹄人立,硬生生停了下來。一式“花蕊迎風”,人已飄身下地,掀去斗篷的頭盔,拱手道:“在下常玉嵐,特來拜訪貴莊少莊主。”
迎賓館內老者聞言,拱手道:“原來是金陵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