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她,同意她帶著自己的兵攻打契丹。張永德心疼樺哥,不想讓她再冒鋒鏑,怎麼可能同意她出征?姚樺哥動了個鬼心眼兒,她暗地裡給趙光義寫了一封奏摺,請求率兵參戰,然後派人秘密地送到汴京。時隔不久,趙光義果然頒詔,命姚樺哥仍舊率兵與荊嗣配合,不過沒有讓他們跟在曹彬麾下,而是撥給了宋偓。樺哥接到聖旨之後喜出望外,喜什麼呢?一是同意她出征了,二是居然鬼使神差又把她和荊嗣編在了同一軍中!這一點連樺哥自己也沒料想到!張永德卻悶悶不樂,一是樺哥出征他就不贊成,二是偏偏趙光義又把她和荊嗣捆到了一起,說不上吃醋心酸,總歸有些不是滋味兒。樺哥很理解張永德的心思,先是勸他積極備糧,不要誤了北征大事,接著又信誓旦旦地對張永德說,她絕不會和荊嗣有什麼瓜葛,打完仗回來,她會一如既往地陪在張永德身邊,幫助他打理州務。皇上下了旨,他張永德還能說什麼?姚樺哥來到清州把軍伍重新整頓了一番,然後專程繞到雄州,與張永德見了一面。張永德一直
“凡事小心在意著些,別讓張某為你操心!”
一句話說得姚樺哥淚流滿面,她痴痴地望著張永德蒼老的臉,啜泣起來,強忍住悲慟說道:
“樺哥不在將軍身邊,將軍也要多多珍重,別讓樺哥放心不下!”
張永德苦苦一笑,朝姚樺哥揮了揮手,說道:
“去吧!去吧!”
此時的姚樺哥真想一頭扎進張永德懷裡痛哭一場,跟他回雄州州衙,守在他的身邊,一步也不離開他了!她後悔自己太輕率,太任性,太不理解張永德了!如今皇上下了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只得強忍住悲切,朝張永德拱了拱手,哽咽著說道:
“將軍請回吧,樺哥在將軍面前立下誓言,仗一打完,一定會盡早回來伺候你!”
她不忍再看張永德,也不敢放聲大哭,怕軍士們笑話,猛地勒轉馬頭朝前走去。大約走出半里多路,她實在忍不住,扭回頭看了一眼,見張永德還騎在馬上沒有動地方,一直在朝她擺著手。
二月初,姚樺哥來到軍城寨宋偓的大營,沒過幾天,荊嗣的幾千兵馬也趕到了。自從兩年前張永德訓斥荊嗣、鞭打樺哥之後,兩個人再也沒有單獨交談過。荊嗣隱隱有一種負罪感,樺哥則是信守諾言,一直跟隨在張永德身邊。再加上後來姚樺哥隨張永德去了雄州,與滄州相距遙遠,想見一面談何容易!更何況不便相見。即便是前些日子姚樺哥到清州整肅姚家軍,荊嗣不得不前往交割,兩人也沒有過多的話語,公事了結,各奔東西,如今又在軍城寨見面,還是相對無言,不過彼此間的愛慕,卻正在一天一天悄悄地復燃著,這種復燃,又是他們無法控制的。老將宋偓只曉得姚樺哥是張永德的少夫人,和荊嗣曾在攻打太原時並肩戰鬥過,對他們與張永德之間的複雜關係則全然不知,皇上的詔旨又明確地把姚樺哥的隊伍隸在荊嗣部下,所以北行之時,順理成章地把二人編在一軍之中。
大約與曹彬攻克涿州的同時,宋偓大軍快速地越過古長城的殘垣斷壁,行進到飛狐縣以南四五十里的淶濱鎮。此處是山區,雖然山勢不算高險,但也很難見到大片的平曠之地。正當宋偓思索如何攻取飛狐城時,契丹軍隊主動打上門來,據哨卒來報,這次前來邀戰的將軍是契丹南面招安使大鵬翼,駐兵於蔚州。此人很有作戰經驗,早就探得宋軍有一支大軍要透過飛狐、蔚州而東圍幽州。為了把宋軍堵在境外,他調集了數千兵馬趕到了飛狐之南古長城一線。此處的地勢尤為險峻,到處都是深溝崖谷,很少有人跡能到。
“大鵬翼有多少兵馬?”宋偓問進帳報信的哨卒。
“回宋將軍,契丹大概有七八千人。騎兵不算多,大部分是步卒,橫布在淶濱東西一線。”
宋偓命哨卒退下,仔仔細細地檢視著案上那張《契丹南面圖》,考慮著應戰之策。大概是胸有成竹了,他步出軍帳,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獨自漫步。沒走多遠,迎面碰見荊嗣騎馬過來,朝他招了招手。
荊嗣飛身下馬:“宋將軍!”
“荊嗣啊,你與本將軍都是慣於山地作戰的。太平興國四年我等擊敗契丹援兵,頗受皇上嘉獎,如今又得故伎重演了!”宋偓先用舊戰例鼓勵荊嗣,接著又道:“大鵬翼來擋我們的道,本將軍打算和你一東一西,把他的一條戰線扯開兩條大口子,能消滅就消滅,殲滅不了我們只管往前打,力爭不誤軍期。”
“惟宋將軍之命是從!”
“大鵬翼兵馬眾多,你必須與本將軍配合好,一旦首尾失顧,就很容易被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