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身子!”
“夫人知道本相不是酒徒,何出此言?今天是皇上宣本相飲宴,本相敢推辭嗎?”
“皇上宣你?什麼好事呀?”
王旦打了個嗝兒,說道:“自然是好事,皇上讓本相幫他彰顯太平天子的名聲,幫他祈求上天降誕皇子。你看,皇上不但把本相灌醉,還給你捎來一罈子酒呢!”
第五十回 寇知州偶得秀女(7)
夫人早見到了那個酒甕,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又不會喝酒!”
“御賜佳釀,不會喝也得嚐嚐啊,免得辜負了皇上的美意!”王旦站起身來,搖晃著朝酒甕走去,一把將黃封扯開。嗯?奇怪,怎麼沒有酒香?他下意識地探頭往甕裡一看,驚呆了:原來甕裡裝的不是酒,而是滿滿一罈子珍珠!
見王旦發愣,夫人也湊了過來。
“你伸手摸摸!”王旦對夫人說。
夫人把手輕輕往甕裡一送,觸到了冰涼的珍珠,也驚得站起來,把案上的燭臺端到甕前一照,愕然問道:
“你不是說一罈美酒嗎?”
王旦皺著眉沒有回答,伸手抓出一把碩大的珍珠,痴痴地看了半天,才慢慢站起身,把珍珠輕放在案上。燭光照映之下,粒粒珠子透出五光十色的潤澤。
“夫人,知道這是什麼嗎?”
“珍珠。皇上為什麼要送給你這麼多珍珠?”夫人大惑不解地問。
王旦沉思了一會兒答道:“夫人還不明白皇上的心意嗎?皇上要讓天書下降,要封泰山禪梁父,要歌功頌德,讓世人都知道如今是三百年來最昌隆的太平盛世。他擔心本相不贊成,說長論短,所以告訴本相說:如果敢於妄發議論,那是要‘真誅’的,不是假誅!夫人,明白了嗎?”
“你一向說皇上是位仁愛為本的好皇帝,怎麼會用這麼陰森的辦法來嚇唬你?”夫人雖然明白,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王旦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輕聲說道:“皇上確實想不出這樣的鬼點子,這其實是王欽若假皇上之手送給本相的。皇上是越來越糊塗了,日後還不知要惹出多少事兒來呢!”
一聽王欽若,夫人心頭掠過一絲寒意。她以前就聽王旦嘮叨過此人是如何勾結劉採蘋把寇準整垮的。如今寇準僥倖不死,貶到了陝州,下一個目標該不會是夫君吧?她越想越怕,問王旦道:
“那,那你怎麼辦?”
王旦頹唐地往凳子上一坐,以手捶擊太陽穴,一連捶了十幾下,反問道:
“夫人說說該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
“本相知道。”王旦輕聲道。“如今王欽若、丁謂、陳堯叟和劉採蘋、楊鶯鶯乃至楊崇勳之流織成了一張網,把皇上圈在裡頭,這下子皇上覺得安穩了!”
夫人有些不忿地說:“你是一品宰相,難道就這樣被人家網來網去?那還算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夫人有所不知,‘宰相’不過是兩個漢字而已。寇準不也是宰相嗎?如今怎麼樣?不過夫人也不必著急,網織得再結實,也有被刮破的時候。”
“那你到底怎麼辦呀?”
“皇上都被他們圈在裡頭了,本相還能怎麼樣?乖乖地聽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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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獲天書又議封禪(1)
景德四年十二月初一,趙恆齋戒沐浴,身穿道袍,在朝元殿臨時設定的道場裡燃香三炷,然後朝天跪叩,跟在他身後的王旦、王欽若、陳堯叟、楊崇勳等文武官員隨之跪叩三通。趙恆移身來到香案之前,案上擺放著根據他夢中所見而裝成的《大中祥符經》三本,這三本書除了封面之外,裡頭都是空紙。據趙恆說,待祈神之後,神必降旨,到時候再把所降旨意抄到書裡。他虔誠地朝案上又叩了三叩,口中念道:
“皇天后土,祖宗神靈,託夢與朕,朕在此三跪三叩,恭候神旨!天其知乎?天其知乎?”
話音剛落,皇城司軍校高喊著朝朝元殿跑來:
“陛下,陛下,左承天門南鴟吻上降落黃絹一卷!”
“啊?”趙恆驚喜地叫了一聲。“天神果然靈驗,果然靈驗!快!快扶朕起來!”
周懷政和兩個太監把趙恆扶起,趙恆跑得比誰都快,以致周懷政都追之不及。王旦、王欽若等率百官緊緊跟在趙恆身後,不一時來到承天門前。趙恆仰頭看時,果見鴟吻上斜搭著一卷黃絹。周懷政命太監與守門卒將絹取下,跪獻趙恆。只見這絹卷得很緊,外頭用青絲繩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