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眉飛色舞地說:“當然是好事啊!相公真有心計,當年科考祁睿為你脫了干係,你送給他一百多兩銀子,還真積了德!前天他來,就是給咱們送銀子的!”
王欽若瞅了夫人一眼,不屑地問:“他能給你送多少銀子?”
夫人撅了撅嘴,嘟囔道:“去年你提拔他當了亳州通判,他能少送嗎?”說著伸出三個手指,“告訴你,三百兩哪!”
王欽若沒接話,夫人更不高興了,罵道:
“看你這副不陰不陽的樣子,盡掃老孃的興!”
“不是我掃你的興,是你眼皮子太淺了!”王欽若怕夫人生氣和他吵鬧,只得把話頭重新提起。“如今的王大人可不比從前了,以後還怕沒你的銀子花?告訴你,我只擔心咱府上太小,裝不下那麼多銀子呢!三百兩就把你樂成這個樣兒,值得嗎?”
夫人張大眼睛盯著王欽若,挖苦道:
“牛皮吹這麼大,我怎麼沒見你往府裡捎一文錢?”
“別急嘛!如今的王欽若干的是大事。你知道我如今在幹什麼?在哄皇上高興,哄皇后高興!這兩個人哄高興了,光是賞錢也能把你砸死!告訴你,自打寇準出了京,王旦也好,陳堯叟也好,丁謂也好,誰都得看我王某的眼色辦事兒!去年皇上和契丹人簽了個城下之盟,回來以後覺得臊的慌,讓王某給他出主意。好哇,你不是想把丟了的臉再找回來嗎?那咱們就玩個天書降臨,接著再玩個封禪大禮,昭告天下!只要你皇上肯花工夫肯出銀子,玩得越大王某越高興!”
“你說連王旦他們也看你的臉色行事,你有這麼大本事?看不出來喲!”夫人見王欽若滔滔不絕地吹牛,有些不信。
王欽若傲慢地笑了一聲,說道:“莫說王旦,就連寇準那個不要命的,如今也服了軟兒。我王某給皇上獻策,讓太監周懷政專門到陝州跑了一趟,對寇準說:你如果順著天意不胡說不鬧事,不久就升你的官,讓你到大名府當知府。若是敢亂說一句,皇上就不客氣了!你猜怎麼樣?那寇準乖乖地表示贊成!什麼天意呀,其實不就是我王欽若的意嘛!如今我王欽若就是天!夫人想想吧,後宮裡劉皇后舉雙手贊成,前朝裡百官都由著我王某耍,咱以後還能缺銀子用?”
夫人雖然半信半疑,畢竟不敢再放肆,語調也和軟了許多:
“你說的封禪大禮是怎麼回事兒?”
“封禪就是祭天,到泰山頂上去對著天說:我這個皇上幹得出色,請天神降福……”王欽若越說越不耐煩,頓住道:“嗨,跟你說這些你又不懂,別問了!”
夫人果然不再吭氣。稍停片刻,王欽若又問:“你說那個祁睿回亳州了?”
“是啊,怎麼,你還想見他?”
“見倒未必見,不過想用他。”王欽若忽然想起此人對他也有用處。
“他那麼個小官兒,除了填還咱們點兒銀子還能有什麼用?”
王欽若嗤笑一聲說:“你就知道銀子!他不是亳州的通判嗎?我得讓他動員起亳州父老給皇上獻瑞,請皇上封禪啊!”這一年的元旦、元宵很快過去,一進二月,各地便陸陸續續給朝廷奏報祥瑞,先是兩浙台州知州派人到朝廷獻瑞竹,隨後是兗州司理參軍奏報本州獄空,清掃牢獄時,在獄中見到紫芝四棵,並把紫芝獻給了朝廷。趙恆讓王欽若觀看,王欽若認為這是泰山在顯靈了。三月初,有人在嵩山上採得紫芝數株,河南府也派人送到了京城。不久,亳州通判祁睿領著父老幾百人一同來到汴京,請求陛見皇上。守宮校卒見人多雜亂,連忙問清情由,入宮稟奏。趙恆正在和王旦、王欽若議事。
第五十一回 獲天書又議封禪(3)
“陛下,亳州來了好幾百人,扶老攜幼地非要面見陛下!”
“哦?什麼事非要見朕?”
“為首的亳州通判祁睿說,父老們帶來了老君祠長出的幾千株芝草,說要把這大祥大瑞親手獻給陛下!”
“好哇!”趙恆興奮地說。“看來大宋朝的隆運真的到來了,一生就是幾千株芝草,真是聞所未聞啊!你把芝草收下,朕要親自過目,把它供奉起來!”
“陛下,父老們數百里趕到京城獻瑞,陛下要是不見見他們,豈不冷了父老的心?”王欽若乘機插話。
“這,這。”趙恆有點兒猶豫。“這麼多人,朕怎好出宮去見?”
“陛下不妨先命人收下芝草,傳命到明德樓接見亳州父老。”王旦出了個兩全齊美的主意。
“甚好!”趙恆即命王欽若道:“王愛卿先替朕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