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瞪著他:“那你想做什麼。”
黎穆道:“看著你。”
顧淵一時啞然無言,默默閉了嘴,抱著錦被爬到床上去,忽而想起多年之前,他初與黎穆相識,小狼崽子誤以為他是自己性格怪異惹人厭惡的師父,二人同居一室之中,彼此戒備,無人敢放下心中警惕。
當初誰也不知有朝一日他二人竟會同床共枕,如今連交杯酒都喝過了……想起交杯酒,顧淵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他們這是成親了。
顧淵翻過身,眨著眼小聲說道:“此事應當儘快告訴雪英。”
兄長成婚,妹妹應當立即知道,之後需得請她吃一頓飯,也是向至親之人分享如此喜訊。
黎穆悠悠晃著尾巴,尖耳朵稍稍一抖,道:“當然。”
顧淵稍稍一頓,不由低語道:“你我父母均已仙逝,只能燒些黃錢,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了。”
只是他們都是心知肚明,厲玉山與雅澤夫人死得悽慘,怕是連一絲魂魄都不曾留下,無論他們燒多少紙錢也毫無用處。
黎穆搖晃著的尾巴稍稍一滯,微垂了眼瞼,道:“好。”
顧淵見不得黎穆這副模樣,慌忙在心中想著其他措辭,沉默片刻,開口道:“也應當知會越掌門與賀兄一聲。”
越青峰與賀潺對他們有大恩,如今他們有了如此完滿的結果,自然要請越青峰與賀潺來喝一杯酒。
黎穆搖尾的幅度稍大了一些,點頭道:“應該。”
顧淵又說:“那位竹婆婆……與你有恩,算是你的長輩,也該和她說一說。”
黎穆不住點頭,道:“自然的。”
顧淵掰著指頭往下數:“還有柳兄,他如此掛念我等安危,這也是份人情。”
黎穆:“你說什麼都對。”
他心情恢復稍許,也知往事已去,如何傷神也並無用處,如今是大喜之時,還是切莫去想那些事情來胡亂掃興。
顧淵又道:“守陣獸……呃……也該告知一聲吧。”
黎穆一本嚴肅回答他:“這就算了。”
誰知道那隻傻了吧唧的妖獸會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
顧淵低笑出聲,又思考片刻,問黎穆道:“你想想看,還須得告訴什麼人嗎?”
黎穆腆著臉道:“天下人。”
顧淵瞪他一眼,道:“莫要胡鬧!”
黎穆正色回答道:“你漏了一人。”
顧淵一怔,問:“誰?”
黎穆道:“你。”
顧淵心下茫然,不明白黎穆此言何意,喝合巹酒的是他與黎穆,他一開始便知道此事了,為何還要知會他?
顧淵蹙眉問:“我?你要告訴我什麼?”
黎穆道:“自然是我們已成婚了……”
顧淵這才回神黎穆是故意逗他的,無奈道:“我早已知道了。”
黎穆又說:“還有一事要告訴你。”
顧淵遲疑問:“什麼事?”
黎穆睜大眼認認真真望著他,一本正經回答道:“喝了酒,你便是我的人了。”
顧淵:“……”
顧淵一時面紅耳赤,囁嚅道:“我……我是知道的。”
只是這句話單獨拎出來說時,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羞赧,心裡卻是極為歡喜的。
“我知道你知道,只是這句話說幾次也不嫌多。”黎穆的語氣故作了一板一眼,毛茸茸的尾巴卻搖得極歡,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我就是想告訴你。”
“你與我成親了。”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