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睜開眼睛,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成功。我看見暗紫色的雲層向我投來無數冰冷的雨滴。“傑克?”我低啞地說。
雅各布的臉立即出現在我眼前。“噢!”他喘著粗氣,如釋重負,他的眼角掛著雨水,“哦,貝拉!!你還好嗎?能聽見我說話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只有——我的——喉嚨。”我結結巴巴地說道,嘴唇瑟瑟發抖。
“我們帶你離開裡?rdquo;雅各布說道。他把胳膊伸到我背下,輕輕地將我抱了起來——就像抬起一個空箱子。他赤著的胸膛十分溫暖;他聳著肩,為我擋住雨水。我沒精打采地將頭倚靠在他的手臂上,茫然地盯著洶湧的海水,看著海水衝擊他身後的沙灘。
“好了嗎?”我聽到山姆問道。
“好了,這裡交給我吧。你回醫院去,我過了一會兒到那裡找你。謝謝,山姆。”
我的腦袋裡還是一陣眩暈,完全不理解他在說些什麼。山姆沒有回答,周圍一點聲響也沒有,我想他可能已經走了。
雅各布抱著我離開,海水捲起了我們身後的沙石,似乎因為我的逃脫而怒氣衝衝。我疲乏地盯著海面,一點亮色吸引了我遊離的目光——在海灣深處,黑色的海水之上跳躍著一團紅色的火焰。這個景象簡直不合常理,我懷疑自己仍處在神志不清的狀態。我的腦海裡想的盡是漆黑、翻滾的海水——還是那個迷失方向、不分上下的我,我迷失在深海中。。。。。。但是,雅各布卻能。。。。。
“你是怎樣找到我的?”我嘶啞地問道。
“我有線索,”他說道,他抱著我在雨中一路小跑,沿著海灘朝大路跑去,“我跟著輪胎印找到了你的小卡車,然後聽到了你的尖叫。。。。。。”
他身子一抖,“你為什麼要跳呢,貝拉?你沒有發現暴風雨來了嗎?難道你就不能等等我?”他的語氣顯得有些惱怒,如釋重負後的輕鬆感消失不見了。
“對不起,”我小聲說道,“我太蠢了。”
“對,確實蠢。”他點點頭贊同道,頭髮上的雨水滴落下來,“你能不能等我在你身邊的時候再做這些蠢事?如果知道你會揹著我跳懸崖,我根本沒法集中精神幹自己的事情。”
“當然,”我滿口答應,“沒問題。聽上去我就像一個嗓音沙啞的煙鬼,我清了清嗓子——立馬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有把匕首插入了喉嚨,“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找到她了嗎?”儘管緊挨著他溫暖的身體,我並不覺得太冷,但一提到這件事,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雅各布搖了搖頭。我們到了大路上,他仍然朝著他家慢跑。“沒有,她逃到海里了——吸血鬼在水裡比較有優勢。這是我趕回來的原因——我擔心她會游上岸,而你總是待在海灘邊。。。。”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喉嚨有些哽咽。
“山姆和你一起回來的。。。。。其他人也都到家了嗎?”我不希望他們還在外面搜尋她。
“對,也許吧。”
我在雨中眯縫著眼睛,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中充滿憂愁和痛苦。
我突然間明白了剛才沒有理解的那些話。“你說過。。。。。。醫院,剛才對山姆說的。有人受傷了嗎?他和你們搏鬥了?”我的嗓音徒然抬高了八度,再加上喉嚨的嘶啞聲,聽上去怪怪的。
“不,沒有。山姆和我回來的時候,恩布里在家裡等著告訴我們一個訊息。是哈里?克里爾沃特在醫院,哈里今天早上心臟病發作。”
“哈里?”我搖了搖頭,不願相信他的話是真的,“噢,不!查理知道了嗎?”“知道了,他和我爸爸都在醫院。”
“哈里不會有事吧?”
雅各布的眼神又流露出一絲猶豫:“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突然間,我的內心充滿了負罪感——為了愚蠢的懸崖跳水而深感內疚。這個時侯大家擔心的人不應該是我,我在不恰當的時間做了不恰當的事情。
“我可以做些什麼?”我問道。
這時,雨停了。直到雅各布穿過屋子的大門,我才意識到我們已經回到他家,暴風雨仍在猛烈地擊打著屋頂。
“你可以待在這裡,”雅各布邊說邊把我放在沙發上,“我不是開玩笑——就待在這裡,我去給你拿些乾衣服。”
雅各布在臥室裡粗手粗腳地找著衣服,我讓眼睛逐漸適應屋裡的黑暗。比利不在,狹小的客廳顯得空蕩蕩的,甚至有些荒涼,似乎帶著什麼不詳的預兆——也許是因為知道他在醫院裡,我才會有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