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你得往海邊去,往南走。」阿佑說。
「他知道的,妹妹。」蜜迪告訴她,「他不是說過嘛,他是造船木匠。但從這裡到海邊真遠,你後面還跟著個巫師,要怎麼去那兒啊?」
「從不帶氣味的水路走。」河獺說,站起身來。一堆核桃殼從腿上落下,他拿起壁爐掃把,盡數掃入火堆。「我該走了。」
「帶著麵包。」阿佑說。蜜迪連忙將硬麵包、硬乳酪與核桃裝入綿羊胃製成的皮囊。她們非常貧困,兩人傾盡所有給河獺,安涅薄亦如此。
「我母親生在法力恩森林對面的巷底村,」河獺說:「妳們聽過嗎?她名叫玫瑰,是山梨的女兒。」
「車伕在夏天會下山到巷底村。」
「如果有人能告訴那裡的村民,他們會捎個訊息給她。我舅舅小索以前每一、兩年都會進城一次。」
她們點點頭。
「若能讓她知道我還活著……」
安涅薄母親點點頭:「她會收到訊息的。」
「去吧。」蜜迪道。
「與水共行。」阿佑道。
他擁抱兩人,她們回擁,他離開屋子。
河獺跑過零星茅屋,來到湍急嘈雜小溪。每晚在林邊村,都聽到小溪歌唱。他對小溪祈禱:「帶我走,救救我。」他請求。他施下老變換師很久以前教他的法咒,念出變身真言。頃刻,無人跪在吵雜流洩溪水旁,只有一隻河獺潛入溪流,消失無蹤。
三、燕鷗
我們山上有個智者,
知曉如何心想事成;
他變化外形,他變化姓名,
但其餘永遠不會變。
水就這樣流啊流,
水就這樣流。
冬日午後,在歐內法河延至黑弗諾大灣北面淺灣的河畔,一名男子在泥砂地上站起,衣衫襤褸、鞋履破爛,身形細瘦棕褐、眼眸深暗,頭髮又細又濃,足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