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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城,山海樓,一間精緻的包房內。
古千秋看著窗外那陰霾的天空,臉色陰鬱的有些嚇人,在他的身前的桌面上,精緻的菜色幾乎沒有動過,而且都已經冷卻,只有那酒盅底部,還有些許殘餘酒液。
這兩日來,古千秋都在暗中打聽,而風青竹所在的風家,卻是他去的第一站。
昔日,那偌大的風家,已經敗落,那重重院落之中,還有為數不多的人正在苟延殘喘。
當古千秋現身之後,那些殘餘的風家之人,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情,反而是一片麻木,只有在他詢問冷家的資訊之時,方才露出敬畏的神色,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諱莫如深。爾後,客客氣氣的將他送出了門。
若不是想著風青竹是他的弟子,現在還在那寒極絕域之內受苦,他早就已經壓抑不住心底的怒火。
最終,他只得重重一嘆,離開了這個被打斷脊樑的家族。
在山海城暗中摸索了兩日,諸如冷家神靈顯聖,有無上大能庇佑的小道訊息聽到不少,但真正有用的卻沒有。
這也不能怪城中的普通群眾,對他們而言,當日冷家上空出現的異像,劍幕遮天,籠罩大地,劍幕之中雷鳴不絕。這等異像,在他們心目中,恐怕就是與神靈無異,而且,即便是在一些武者心目之中,也是如是想。
雖然心有不屑,但古千秋仍是有些心驚,冷家族地,偌大的地盤,若是真有如此異象,那又該是何等的境界和神通。
不得已之下,古千秋只得放棄暗訪,找上了龍若塵和孤風。
不得不說,寒山宗大長老的身份,還是讓他獲得了不少的便利,無論是龍若塵和貴為一城之主的孤風,都給足了他面子,熱情無比,但年老成精的他,卻也從這熱情之中,感受到了一種疏遠之意,似乎這兩家,都不想捲入到這場紛爭中來。
不過即便如此,古千秋還是證實了一些訊息,那就是那劍幕和雷鳴確有其事,而後也從孤風口中,也得到了那冷家神魂境強者出手,神魂顯化,殺人如殺雞子的訊息。
在聽到孤風和龍若塵都如是說的時候,古千秋便已經有些信了,但還是抱著一絲懷疑,那就是,孤風和龍若塵兩人,都不過氣海境的修為,實力和見識有限,言語誇張罷了。
便也是這絲懷疑,讓他沒有返回寒山宗,還在山海城停留,因為他想找個機會,潛入冷家查探個究竟,但那些傳言,又讓他猶豫不決。如果冷家真的有神魂境,那絕非是他能對抗的,墨冬不過神庭初闢,便已讓他生出不可力敵,若是面對更強的神魂境,多半他這條命就會交待在冷家。
猶豫間,古千秋收回投向窗外的眼神,拿起桌上的酒壺欲倒,才發出瓶中已空,不由的有些苦澀,想起在宗門之時,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殺伐決斷,一聲號令之下,鮮有不從者,此刻竟是被這些流言嚇倒,壺中酒空還猶不自知。
“掌櫃,說好的妞呢,怎麼還沒到,這破酒樓還想不想開了?!”
正要出聲叫夥計再送上一壺酒過來,古千秋神色一動,只聽隔壁包間之中,傳來一道甚是尖銳的嗓音,仿若破鑼敲起,這聲音傳進他的耳中,頓時讓他那原本陰鬱的臉色更是濃郁了。
古千秋靈識一掃,但那包間的材質顯然不凡,竟然讓他的靈識穿透起來隱隱有些吃力的感覺,旋即深吸一氣,收回探出的靈識,壓抑住內心的不悅,朝著門外叫了一聲:“夥計,送壺酒來。”
不待夥計回話,那尖銳的嗓音,又傳了過來:“快點,把妞給大爺送上來,信不信大爺我把這裡拆了。”
“百砂大爺,我們這裡是酒樓,不是青樓,您要是想找妞的話,還是去對面的翠玉樓吧。”又一道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當是樓內的夥計或是掌櫃的正在勸解。
“我管你什麼酒樓,青樓,怎麼,怕大爺我付不起錢?”只聽一道拍桌子的聲音傳來,爾後又是一陣碗碟落地之聲。
“夥計,拿壺酒來!”聽到這裡,古千秋猛然暴喝一聲,夾雜著真氣的聲浪,如同悶雷一般,在這包間之中響起,震得桌面上的碗蝶一陣顫抖。
許是古千秋那聲音之中夾雜的威勢太過駭人,隔壁包間之內,整整安靜數息之後,才有一道聲音傳來:“哎,客官請稍等。”
不過數息,一名夥計便端著一壺酒走了進來,臉上有著一股敬畏的神色,不住的說道:“不好意思,客官,隔壁出了點事情,待慢您了,請您慢用。”
說著,便又急急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