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冷靜,也勉強止了哭,伸手給杜隨看:“一定是猴子乾的,我在地上找到的。”
幾根赤紅的猴毛。
杜隨一股怒氣衝了上來,咬咬嘴唇,冷然說:“小蓮,你別回去,也別跟我來,現在就離開峨嵋,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料理了這事就去找你。”
睡蓮本來法力低微,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擦擦眼淚,點點頭,說:“你……你小心點。”
杜隨點點頭,駕起飛劍,一道劍光,直往後山程龍的煉丹室飛過去。
這峨嵋山上,會煉寶的只有李真衣和李赤,但是會煉丹的很多,尤其是秦蘅和程龍。
秦蘅不至於下作到去偷別人的寵物,何況又有猴子毛,誰幹的一目瞭然。
峨嵋本沒什麼外人,門禁也不嚴,杜隨輕易便攜劍氣與怒氣衝進了程龍的煉丹室。
石室中,程龍正盤腿在爐前坐著,爐火吞吐,顯是煉著什麼,程鳳的猴子道童人模人樣地侍立在旁。
杜隨眼睛一掃,就看到旁邊放廢棄物的托盤裡,血跡斑斑,一點白白的小東西扔在那裡,軟綿綿的,正是自己的小海豹,小腦袋上玻璃般的小黑眼珠罩著死亡的陰罹,灰濛濛的,皮被剝下了大半,剔掉了脂肪,底下是慘不忍睹的紅紅的肉……
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
那血肉模糊的東西,真的是自己的小寵物嗎?
目眥欲裂是什麼樣的心情,杜隨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了。
出離於憤怒,出離於悲痛,明明早上還在自己手上扭著撒嬌的小東西,現在竟落得如此下場……昨天還在跟睡蓮說,要小心洗乾淨了果子再餵它,小心鬧肚子……它現在已經能認出杜隨,一招呼,就扭著過來了,抬起小小的腦袋,幾根鬍子晃來晃去……本來以為它是隻幸運的靈脂獸,遇到了自己,免於悲慘的命運,從此可以幸福地生活……
到頭來,也還是跟自己可憐的同族一樣,免不了這樣的結局……
杜隨身體僵硬,怒火在蒸騰,心裡哽咽酸澀,一大塊東西堵在胸口,難於呼吸。
“程師兄……,這,是什麼意思?”指著盤子裡的靈脂獸殘骸,冷冷的話,一字一句地冒出來,簡直不像是她的聲音,帶著陰森的怒氣。
程龍顯然也感覺到了她的殺氣,抬頭訝然望著她:“什麼?”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到了盤子裡的殘屍,恍然說:“杜師妹是說這個嗎?難道是你的?”
他轉向猴子道童,厲聲說:“你說你能弄到靈脂獸,難道是偷的杜師姑的?”
猴子肩膀顫抖了一下,偷偷往後縮了縮。
程龍瞪了它一眼,對杜隨歉然說:“對不起了,杜師妹,我妹子自從上次受傷,至今未能恢復到十分,所以我就想給她煉點丹藥補補,缺一味靈脂,這猴子說它能弄來,誰想到……下次我去北極給你抓一隻賠你好麼?”
賠我?
是啊,在這些人眼裡,這只是一味藥,他們不會明白什麼是心愛的寵物,不會明白我把它捧在手裡的欣喜的心情,他們動手的時候,不會覺得小海豹掙扎扭動得那麼可憐可愛,還是會下這樣的狠手……
杜隨覺著自己的心臟快要炸開了,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
一道劍光,帶著她十成的怒火,雷霆般卷向旁邊站著的道童。
程龍沒有想到杜隨突施辣手,他從來都覺得杜隨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每天被虛榮,金錢,化妝品,約會,車,房,圍繞著的普普通通的都市女人,只不過走了狗屎運接觸到他們的世界,但骨子裡還是一個普通女白領。
他並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決絕。
所以,程龍連放飛劍都沒來得及,杜隨的劍光已經把那可惡的猴子斬成兩截。
一道紫光,攔腰被斬成兩截的道童掉在地上,恢復成毛茸茸的猴子的屍體,血,流了一地。
程龍目瞪口呆看著她。
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她顫聲說:“你……你居然……”
杜隨收劍在背,夷然不懼,冷冷望著他。
“鏘”地一聲,程龍飛劍出鞘,一道金光捲了過來。
杜隨早有防備,紫綃劍擋了上去,金紫交錯,光芒耀得人睜不開眼睛,在空中磕出一串金鐵之聲,煞是好聽。
杜隨第一次與人飛劍相戰,心裡不是不緊張的。
但是挾著怒氣,仔細操控下,居然一氣與程龍的飛劍相擊七八十下,不曾露出破綻,兩人都升上半空,邊飛邊戰,嫌丹室裡空間狹小,都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