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笑道:“堂堂血聖獸怎會也怕麻煩?”
金墨摟住她腰的手臂緊了一下,大概是見她亂動怕她掉下去。但臉色更冷地說:“你回家就練功吧,這兩個月我竟然一次也沒見你練過功。”
事實證明金墨是很瞭解她的,如果他事先沒有摟緊她一些,她現在便要掉下去了。
說到練功,那是杜大小姐頂頂頭痛的事,每次當她一想起小時候每天跟著老和尚練功的事,便頓起往事不堪回首之感。所以這之後十年,練功的頻率決不超過每月一次,每次決不超過兩小時。畢竟枯坐是不大合杜大小姐性子的。
現在金墨說要讓她練功,以她對金墨的瞭解,這傢伙明顯殘留著當年的霸道,說一不二,軟硬不吃,所以這問題便很是難以解決。
不過自然杜大小姐也不會不做任何努力,她一到家就作歡喜狀說:“我去做飯啦。”
被一隻手拉了回來。
……
“咦,我答應給你做西班牙海鮮飯的。”
……
“答應的事一定要做到。”
……
“就算你不餓,我也很餓呀。”
面無表情的血聖獸金墨大人終於開了金口:“可以叫pizza。”
杜隨絕望了,乖乖被他拉到屋裡。
盤膝坐下後,金墨搭住她一隻脈門,杜隨便覺得有一股灼熱中帶著冰寒的氣流緩緩渡入她體內,順著經脈走了一遍,匯入她的氣海。
以前老和尚師傅也經常這麼做,但是老和尚的氣中正溫和,如三月的陽光,她會覺得通體舒泰,而金墨的氣卻十分霸道,令她體內既有的氣忍不住奮起反抗。金墨髮覺她的體內有排斥,便將氣緩和減少了一些,又繞行一圈。
如此過了半個小時,金墨把手撒開,皺眉不語。
杜隨很不高興,沒好氣地說:“有什麼難聽話就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金墨又沉思了一下:“你修行也快二十年了,雖然後面十年是明顯鬆懈,底子卻很好,到今日還不能飛行嗎?”
杜隨哼了一聲:“我練的是佛門氣宗,你道是練劍麼?打一開始師傅就沒說過修了能飛行。”
金墨道:“我雖然不知氣劍之別,但修煉之法,異道同源,氣與劍,一為體,一為用,便是練劍,難道不要練氣麼?”
杜隨正色說:“其中大大不同,師傅說佛家練氣,重在修身,是為了培育正氣佛光,使萬邪不親,心魔難入,是佛家修行求正果的一個輔助法門。像劍術這樣求克敵致用,一味圖強,已是如天眼通之流的旁通了,沉迷其中,不是正道。”
金墨聽了這番話,沉思良久,開口說:“那麼便須想些法子,使你所練的氣能夠致用。”
杜隨一聽這話便叫不好,只怕又要苦修了,連忙說:“既然師傅都說了不要沉迷一味變強,又何必這樣著相呢?只怕和我所練的有些衝突也難說。”
金墨當然知道她不是什麼佛教徒,瞪了她一眼:“你不變強些,有我保護你的時候還不怕,萬一有今天這樣的疏忽,就要後悔了。你現在飛都不會飛,也太不方便。再說,你如今所練的,能夠駐顏長生嗎?”
杜隨聽了最後一句,心裡咯噔了一下,她其實也想過這問題,尤其見了程家兄妹之後。但她一直並不求長生,長生不死有時候並非樂事,這世界也沒這麼值得留戀。便是駐顏,她也不像別的女子熱衷,人的一生便如一片葉子從發芽稚嫩到青蔥繁茂再到枯黃墜落,每一個階段狀態都自有其美麗,又何必人為地停留在一個狀態上,未免太不自然流暢。她自幼跟著老和尚,若連這點都看不破,也太愚鈍了些。
可是現在從金墨口中說出這句話,卻使她的心沉了一沉。
金墨是不老不死的生物,再過一千年他還是如今的少年模樣,他現在與自己走出去穿正裝人以為是情侶,穿得稚氣些人以為是姐弟,要是再過十幾年,人家就會以為是母子,再過三十年,四十年,那成什麼樣子了?
她想象自己鶴髮雞皮的模樣與現在年少俊美的金墨站在一起,不由打了個大大的寒顫,渾身都抖了一下。
可是,為什麼要想這個呢?也許自己根本那時都見不到他了。他雖然說要一直和自己住下去,可這世上難道真有人會一直和誰在一起麼?大家不都是孤零零而來的,孤零零而去的嗎?
為什麼要這樣傻?
她還在心裡自怨自艾,金墨卻突然不耐煩起來,一下抓住她輕撫自己臉頰的雙手,疾聲道:“到底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