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海竹知道什麼是伴讀,以前在相府的時候,他也有,沒想到,他今日竟然要給別人當伴讀了。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元海竹啞著嗓子,一句話就哽咽了:“而且我想出宮,去找我的孃親……你能送我出去麼?”
“不能。”對待別的孩子,慕闕一點親近的心思都沒有:“太子如今還小,需要你做的事情不多。你只要陪伴他就可以了的。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朕可以開恩,讓你的母親不時到宮中來看看你。”
聽說有機會見到孃親,元海竹馬上就答應了下來:“那我當伴讀!”
叮囑過以後,慕闕就讓人把元海竹帶下去了。
原本帶他進來的時候,巡防營的人,還以為慕闕是要殺了這個孩子,以儆效尤。
如果被慕闕知曉了這想法,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不擇手段了一點,但也不至於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毒手。
等元海竹退下,慕闕擁著二娃在床上躺著,還捏了捏他的小手:“這回你有玩伴兒了,就不孤單了,高不高興?”
二娃當然很高興,不過他還是嗷嗷兩聲,表示他很想要哥哥回來。
慕闕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只是摸了摸他頭上的軟毛。
沒多久,二娃睡著了,慕闕這才去用晚膳。
晚上的時候,他是和二娃睡在一起的,雖然有大臣勸過,不能將他立為太子,就算冊立了太子,也沒有父子兩個睡在一起的說法,慕闕仍舊一意孤行。
二娃這麼小,沒有人陪伴,他晚上肯定會害怕的。
朝中的大臣勸了兩次後,也就不敢再說了,誰都知道如今慕闕的心狠手辣,比當年的寧王有過之而無不及,哪個大臣的腦袋。不是別在褲腰上的。
後半夜,在太后寢宮的一個房間中,蔣子翠慢慢地坐了起來。
她的頭上還纏著紗布,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其實白天的時候,她就已經醒過一次了,宮女還去通傳了慕闕,奈何連慕闕的人都沒見到。
蔣子翠起身下了床,在地上走了兩步,清楚地感受到了身體和以往的不同。
之前的她,不會武功,體力也不好,可是現在,她竟然能清楚地感覺到,丹田處,有熱流在湧動。
她對力量的把控,還不是那麼精準,知道了那是內力後,就想測試一番。
誰知道,手才剛剛碰到桌角,桌角就變成了粉末。
蔣子翠呆呆地看著手心留下的一抹碎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瀕死的時候,那個見到的男人,面孔她已經想不起來,只有蠱惑人心的話語,還在耳邊迴盪。
他問自己,想不想活下去。
怎麼可能不想。她還有那麼多東西,沒有奪到手!
如今她已經有了常人難以匹敵的武功,並且足夠的心腸冷酷,慕闕,你對我,是否還會如同以前一般?
蔣子翠推開窗子,有月光傾瀉進門,她低頭,就見到自己的三千青絲,正在一點點地變成銀髮。
本來是很詭異的一幕,卻因為在夜中,就如同曇花盛放,增添了美感。
她伸手捏起了自己的一抹頭髮,對著月光看了看,有淡雅卻殘忍的笑,慢慢地浮現在了嘴角。
等到蔣子翠放下手中的頭髮後,她關上窗子,在門口叫了一聲。
宮女馬上要進門伺候,可是蔣子翠卻沒有開門。
她要了不少東西,其中夾雜著能將頭髮染成黑色的一種藥物。
等宮女深夜為她準備好了這些東西,她就坐在窗下,一點點地,把紗布拆掉,露出了沒有任何傷痕的頭,然後舉止優雅,將頭髮都給染成了黑色。
天剛亮起來的時候,蔣子翠將她打理好了。
她穿上了最體面的衣裳,又給自己細細描摹了妝容,對鏡理雲鬢。
黑髮被梳成了髮髻,她又精心挑選了簪子,戴在頭上。
等她放下唇紙的時候,看向銅鏡中的女子,輕緩一笑。
那女子也和她一般,笑了出來。
從這一刻開始,蔣子翠的氣質,已經徹底改變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衝動易怒的端王妃,也不是為了爭風吃醋,而失去了所有理智的翠妃娘娘。
門被輕聲扣響,有宮女在外通傳:“翠妃娘娘,太后娘娘帶著太醫來了。”
她半夜起身,讓宮女準備了那麼多東西的事,太后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她心中很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