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世家子弟,在陸忠被慕闕投入天牢的時候,就被家裡給撈了出來。
肖承猜測,這次他們應該是想過來的,但是被家人扣住了。
古往今來,最衝動的也最熱血的,都是這些年輕人。
說起他的朋友們,拜堂完成後,肖府還真的來了一些少年人,給肖承道賀。
肖承看他們有點兒狼狽,神色匆忙,不由得問:“你們這是從家中跑出來的?”
少年人們紛紛點頭:“可不就是。”一個還伸出自己的袖子給肖承看:“為了看住我,我家中還在院子裡面拴了兩條狼狗,我跑出來,差點沒被他們咬到。”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肖承感動萬千,穿著一身吉服,面若冠玉,身材修長,拱手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你們能來道賀,我在這裡感謝了。”
少年人們都伸手扶起了肖承,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羞赫:“我們本應該早點出來的,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拜堂的吉時都過了。而且我爹孃說,一個時辰後,必須要在家中看到我,所以我也只能敬你一杯酒,就要離開了。”
都是很好的朋友,這些少年人們,頭一次覺得這樣無力。
原來在龐大的家族勢力面前,他們的抵抗,是這樣微不足道。
肖承怎麼可能介意:“你們能來,就是我莫大的榮幸了,不管是一炷香還是一刻鐘,這份心意,我肖承永遠都不會忘卻。”
肖首輔站在遠處,看兒子和他的朋友們寒暄,也感慨的嘆氣。
肖夫人眼眶有點兒熱,患難見真情,如今她是深刻的瞭解了。
“老爺,你現在很羨慕肖承吧,他的朋友寧可被家族懲罰,也要溜出來參加對他的婚禮。”
“還好。”肖首輔說:“我年輕的時候,也有這樣的一群朋友,後來大家在政治上的觀念越來越不同,朋友也就不能繼續做了。而且咱們年紀大了,慕闕登基後,又殺了不殺人,在朝野中,我是真的連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肖夫人聽出了肖首輔話語中的寂寥,握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把溫暖傳遞給他。
肖首輔又豁達的一笑:“在朝為官多年,我也習慣了總有朋友和我分道揚鑣的事。交朋友本就是一種心情,和則往,不和則分,誰也沒有對錯。”
他這輩子,其實也不虧了,尤其是在朝廷這個大染缸中,他現在還能保持著一顆真心,已經相當不易。
肖承和朋友們統共沒說幾句話,就要送他們離開了。
這些人都很捨不得,也不願意走,可都身不由己。
肖承一個勁兒地勸慰著,心意他已經領了,讓這些人真的不要自責。
少年人一個個地離開,最終只留下肖承一個在原地。
家中所設的酒宴空了大半,也不熱鬧,肖承想到自己給了長樂一個有父母見證的婚禮,很是高興,想到朋友們能這樣為他兩肋插刀,更是激動。
於是他和家人們喝了幾杯酒,就去了新房,想要把這份心情,傳遞給長樂。
長樂也是穿著大紅的嫁衣,端坐在床上,頭上是紅蓋頭。
屋外白雪厚重,屋內紅燭閃爍,溫暖明亮。
長樂聽到肖承的腳步聲,嘴角就帶了笑意。
今天真的是她有生以來,過的最開心的一天了。
肖承掀開了她的紅蓋頭,看到精心打扮過的長樂,呼吸不由得一窒。
他連交杯酒都忘了喝,只是痴痴地望著長樂。
長樂侷促地轉移話題:“剛剛你是在和誰說話啊。”
肖承回答:“京城中一些從小相處到大的朋友,他們偷偷地溜來,參加咱們的婚禮了。”
果然,長樂的驚喜不比他少,完全不會覺得那些人是輕慢了他們。
“真的麼?承哥有沒有款待一番?”長樂著急地追問,她要不是新娘子,剛剛都出去了。
肖承有些遺憾:“沒能來得及招呼,他們就全部離開了。等下次有機會吧。”
長樂輕輕嘆氣,握住了肖承的手:“承哥。”
“放心,”肖承笑著說,“我今天很高興的。“
“嗯嗯。”長樂燦爛一笑,毫不避諱地講:“我也高興。”她嫁了肖承兩次呢,這樣的幸福,是世上幾個女子能經歷到的?
肖承也轉移了話題:“這是我的榮幸。”
那些來參加他們婚禮的少年人,在回府後,也沒和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他們的爹孃早就吩咐了下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