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束縛的靈魂不再焦躁不安,因為他知道,青蓮回到了自己的身邊。燥熱乾涸的田野被青蓮如春雨般的輕吻吮吸澆灌潤澤,冰封靈魂的堅冰被青蓮張開的擁抱捂暖融化,世界不再黑暗孤獨,原本即將死去的生命又重新恢復的生機。 嘉瑞悠悠轉醒,微微動了下指尖,發現手指被扣,心內微微一笑,用力反握了上去,模糊了掌心的血跡。見皇上徹底的清醒過來,童景瑜趕忙上前扶著嘉瑞坐起,而陳太醫則是端上一碗清淡的粥湯呈上,讓嘉瑞暖胃。嘉瑞視而不見,則是低頭撫上了身側青蓮的面龐,細緻溫柔,然而卻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不多時嘉瑞也發現了青蓮不同尋常,不像是睡著,彷彿是又回到當初青蓮重傷的時候,害怕地緊握住青蓮的手,卻發現掌心一片黏膩。嘉瑞掀開被衾,青蓮身上依舊赤/裸,另一隻手腕間紗布纏繞,連同整個手都被包裹了起來。此時嘉瑞鬆開緊握的手,發現青蓮被臥的指尖是何等慘狀,不久城樓一別,宛如前日,青蓮在此之間到底又遭遇了什麼。 嘉瑞沙啞著聲音質問旁人,陳太醫也只能照實說,嘉瑞用力掀開整個被衾,扯掉青蓮覆在腿上的衣袍,入眼的便是雙足上被鮮血浸染的紗布,青紫腫脹不似常態。陳太醫只好囁嚅解釋,說青蓮身上能處理的傷都已經包紮好了,足上凝住的血布必須在用水浸泡才能化開,不然便要扯爛皮肉,所以不敢妄動。 嘉瑞盛怒,所以陳太醫請嘉瑞飲下粥湯,然後用藥澡除穢的請求也說得哆哆嗦嗦。此時嘉瑞發現屋內有一個大木桶氤氳著水汽,藥香肆意,心內有了計較。在童景瑜的攙扶下嘉瑞抱著青蓮坐入浴桶,而太醫攜童景瑜皆退出了簾外。 206、共浴 。。。 嘉瑞將青蓮雙手擱置在自己的肩上;青蓮的手肘微微蜷曲著勾住嘉瑞的後頸,不過人還昏迷著,背無力支撐還是靠著浴桶逐漸滑下。水沒至青蓮耳下;滿頭青絲鋪開在水面;在騰騰水霧之下似是不甚嬌羞的蓮葉,隨水盪漾。嘉瑞見這樣不是辦法;青蓮又有滑入水中的趨勢,於是嘉瑞便一手抬起輕握住頸後雙手;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 皇帝所用的浴桶,即使兩個人在其中共浴,也不顯得擁擠,不過卻也因為過分的寬敞;讓昏迷中的青蓮無法自持。嘉瑞稍稍挪動身子;背靠在桶壁,雙足併攏平放著,嘉瑞摟住青蓮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中。嘉瑞腳背靠住青蓮的臀外兩側,讓青蓮背靠在浴桶的另一側坐住。 也正因為這樣,拉開了嘉瑞同青蓮的距離,如此只能把青蓮手上的雙手擱放在桶沿上。好在皇家御用的東西自是優良設計,桶沿的高度恰到好處,青蓮的雙手擱在上面,倒也不會感到難受,這樣也好防止青蓮再次滑入水中。 青蓮靜靜的靠著壁,頭微微側向一邊,隔著氤氳的水汽也看不真切面容。嘉瑞想起方才陳太醫的話,手探入水中,握住青蓮的雙足,微微屈膝,將青蓮的腳放在上面捧至胸前。浸泡在水中,暈染開的血跡已讓包裹著傷口的紗布悉數染成紅色。 嘉瑞小心的撫上那青紫腫脹的足踝,一些細微的裂痕由於浸了水,皮下的嫩肉有些微微泛白,滲著血絲。嘉瑞溫柔的握住青蓮的雙足,彷彿手中捧著的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嘉瑞小心翼翼地解開纏繞在上面的紗布,每鬆開一卷紗布,周圍的水中便會散開薄薄一層血霧。 嘉瑞動作輕緩,生怕觸碰到了青蓮的傷口,但是重重纏繞的紗布每鬆開一圈,裡面包裹著的傷痕便清晰一分。直到最後一層,青蓮的腳尖玲瓏如琉璃玉珠的腳趾露在外面。剩下最後一層紗布黏合在青蓮的足底和腳背上,還是揭不下來。 那日雪地追逐,青蓮的雙足凍傷得厲害,顏銘為了怕青蓮再次逃跑,所以並沒有上藥治療,只略做了清理。足上這樣的傷重本該是不能沾地,但是青蓮今日為了見嘉瑞,行得簡直就是荊棘之路。最後一層紗布早就深深地融入的血肉,即使照陳太醫所說,浸在水中也化不開來。 眼下青蓮是這樣的傷,嘉瑞又怎會想不出是緣何而來,心內陣陣絞痛:你不是月國尊貴的祭司麼,又是誰如此狠心逼迫。但是傷總是要治的,如此終歸不是辦法。嘉瑞一狠心,握住青蓮足底的拇指稍稍用力隔著紗布向前推行,然後便是連同皮肉一同揭下了紗布,周圍的水中紅痕四散。 當嘉瑞好不容易幫青蓮解開了纏繞在足上的紗布,整個人屏息凝神已久竟然微微薄喘,一頭沁汗。青蓮的雙足還是腫得很厲害,掀開的皮肉微微滲著血跡,但是很快便融入了水中。嘉瑞知道此乃藥浴,便讓青蓮的雙腳擱在自己的膝上,多作浸泡。 折騰瞭如此之久,但是青蓮仍舊是昏睡不醒,臉微微垂落,濡溼的髮絲貼在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