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聽到童景瑜這樣說,嘉瑞急急向前走了兩步,竟讓被桌腳拌了個趔趄,玉冠傾倒一邊,失了帝王威儀。青蓮要死了,笑話,怎麼會這樣,“情事催逼”,難道是我害死了青蓮。嘉瑞不敢相信,跌跌撞撞地來到童景瑜面前,扳住他的肩,質問:“為什麼會這樣,朕不是讓你宣召要傾整個太醫院之力的嗎?”
“皇上,臣也想知道為什麼!在青蓮彌留之際,有句話一直在問陛下。”童景瑜冷冷的開口,當知道青蓮就要死的時候恨不得一步也不離開青蓮身側,誰知卻被嘉瑞招來。青蓮就要死了,是死啊,陰陽兩隔,以後就再也見不著了,看不到他的笑,聽不到他的歌,世上再沒有青蓮這個人,還有誰會讓自己日夜牽念……
上回見面還好好的,想著這次把青蓮帶離這個是非之地,卻不知昨夜相見,一聲“瑜哥哥”竟成永訣。童家所有心血付諸東流,自己近十年的守護付之一炬。青蓮啊,我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將你捧在手心,不願意你受到一丁點兒傷害,但是你卻在臨死前心心念唸的是那個害你若深的人,即使是因為恨,也不該啊。童景瑜越想越心痛,彷彿內臟被狠力絞著,忍不住胸中氣血翻湧,喉頭一陣腥甜,嘴角溢位鮮血。
上次嘉瑞夜襲遇刺青蓮遭劫,童景瑜奉命抱著滿身是血的青蓮帶著九龍金牌去太醫院求救,為了不耽誤時間去找肩輿,童景瑜提一口氣狂奔而去。要知道太醫院作為皇宮的附屬在偏僻的一角,離前殿幾乎要穿過一整座皇宮,童景瑜抱著青蓮奔了近半個多時辰,才趕到最西面的太醫院。
童景瑜沉默地抱著青蓮闖進燈火明亮的殿閣,鬧出一番動靜。好在傳了訊息說慧敏就要回宮,太醫院裡幾位醫術卓著的老醫師正在研究皇太后的脈案,準備回來為“疾病纏身”的皇太后診治。因為隔得遠,前殿由於皇上遇刺而引起的騷亂並沒有驚擾到太醫院這裡充滿藥香的安寧,然而美好的氣氛卻被一身煞氣滿臉血漬的童景瑜驚破。
童景瑜不顧眾人的驚叫阻攔,徑直入了屋中,輕輕的將青蓮放在一旁的軟榻之上,凝視著青蓮,不捨得放開手中冰涼如夜的手。童景瑜迴轉身來對著向自己指手畫腳的幾位老太醫,一雙眼如滴血般通紅,身上原本的侍衛官服被鮮血沾汙,十分狼狽。
童景瑜一身英武氣質此刻被逼到了極致,氣勢咄咄逼人,如此煞神夜闖,太醫們被那如炬的目光攝住,一時不敢說話。從懷中掏出那塊金燦燦的九龍金牌,入了太醫院一直沒有說話的童景瑜此刻沉聲道:“皇上有旨,請全力救治童青蓮樂史,若有閃失,整個太醫院陪葬!”
童景瑜手中的金牌在明亮的燭火下熠熠生輝,九龍一出,如朕親臨,童景瑜這一道要太醫院陪葬的嚴旨讓幾位老太醫們如臨大敵,再不顧宣旨的童景瑜,圍上去瞧看青蓮。童景瑜一手緊緊抓住金牌尚未收回,只覺的胸中氣血翻湧,眼前陣陣發黑。方才狂奔時強撐著一口氣此時散去,強忍不住童景瑜噴出一大口鮮血,摔倒在地上。
等童景瑜醒來已是深夜將盡,皓月漸漸西沉,畢竟年輕體壯,童景瑜醒後只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疼,不作休息,急急地去尋青蓮。一位守候的小監引著童景瑜去前殿,看到了幾位太醫圍在榻前都是一副凝重神色。
“青蓮現在怎麼樣了?”童景瑜大步上前,拉住一位太醫就問,可是一張口卻覺得胸口堵得一陣噁心。“童侍衛,你該好好休息啊,雖然方才你是憂思切切讓邪氣侵入了心,雖然現在看似沒事,但是年輕人吐血不是好徵兆,若是不多加調養,以後落下了病根,只怕會年不久永,所以要……”
自己只是吐一口血就會年不久永,那青蓮呢,方才在自己懷中大口大口的吐著血,現在又死生如何?“我問你,青蓮現在怎麼樣了?”童景瑜打斷老太醫的話,急切道,誰知問話後一陣沉默。
太醫院對青蓮並不陌生,今夜診治的醫師中就有一位曾經在瀾臺青蓮大病時救過他性命,太醫院也留有青蓮的脈案病史。也正因為如此讓這裡所有的太醫斷定,這次青蓮定是活不成了。
左肩上被峨眉鋼刺扎穿的那個血洞雖然已經被堵住了,但是利器已然傷了青蓮的肺腑,擦過鎖骨透過肺葉擊碎了肩胛,青蓮左肩本有舊傷,經此一役只怕左臂是保不住了。青蓮的身子本就帶著先天的弱症,需要好好調養,又怎禁得住這四五個月來反覆的折騰。
在童景瑜逼問下,老太醫囁嚅的不吱聲,送來的人渾身上下盡沒有一寸完好的地方,從額頭到腳掌心,佈滿傷痕。身上更是新傷疊著舊傷,一層又一層的,簡直無法想象如此柔弱的人是怎樣捱過這些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