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丘親她。素尤拗不過,咿呀咿呀地承受。好久之後,她才掙脫。
“頭腦有病!”素尤啐他。低頭理了理頭飾,撣了幾下特敏,又扯了幾扯。
“嘿嘿嘿。”
“我跟你說……”素尤恢復常態,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一臉驚詫地告訴昂丘,“那兩個人不見了!”
昂丘一愣,拉起素尤,快步趕往前屋。
進門一看,果然不見兩人影蹤。他們的揹包行李也同時不見。
昂丘提著槍,就在屋子裡外轉悠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異常。
“素尤,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昂丘有些不解,更加有些擔心。
“我也就出去了半小時,回來就看不到他們了。我出去時,還給他們送過吃的。”素尤說著,提起桌子上的竹籃,卻發現滿滿一籃米飯,如今已經顆粒無剩。
昂丘看在眼裡,心中驚詫。
吉米的傷勢,這幾天恢復神速。他現在除了一點疼痛以外,並無其他大礙。這也要仰仗素尤的草藥,令吉米的傷口沒有一點感染跡象。
剛剛傷愈,便匆匆不辭而別。昂丘估計,他們要麼真有急事,要麼,就是不想給他帶來某種麻煩,甚至是危機。
第七章 佛像蹊蹺(1)
那天下山化緣,貢嘎回來得有點晚。
大師兄辦完法事,回頭不見貢嘎的影子。他以為貢嘎是想家了,溜回去看望家人或者怎麼樣。這種事在短時出家的男子中間,很是普遍,因此他當時也沒有太在意。看天色已晚,也就不再等待,獨自回了寺院。
沒想到一直等到晚課時候,也不見貢嘎影子。大師兄不免埋怨貢嘎,這也太過分了點。如果這事被住持得知,貢嘎一定會受到嚴厲的戒規懲治。
一直到晚上熄燈就寢時,貢嘎才匆匆跑進寺院。他自知做錯,首先找到了大師兄,請求他的寬恕。
當大師兄問起晚回的緣由時,貢嘎只說是去會故友,忘了時間。
大師兄生性寬厚,見貢嘎一副知錯模樣,訓斥了幾句之後,也就沒有再計較。但要他補上缺席的晚課,並且三天內加倍誦經,以示對他貪戀塵事的懲戒。
貢嘎認錯,滿口應允,轉身就獨自去了寺院正殿,對著佛像,匍匐跪地。一個人默默地誦唸經文。
夜晚中的大殿上下,燈火依然璀璨。密支那電源供應極不完備,但各個寺院大殿裡面,卻照樣一年四季燈火通明。人們寧可自己點著油燈摸著黑暗過日子,也要把寶貴的電源供奉給佛祖。照亮了佛祖,彷彿也就照亮了他們內心的一片天地。
貢嘎跪倒在地,內心默唸,卻有些心神不寧。他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撥出。
半天來的經歷,真的是跌宕起伏。這麼多莫名驚詫的事,就像是早就穿成一串,專門等著自己去經歷似的。
而現在,既昂又生死不明。想到那個險峻的懸崖,貢嘎暗暗為他捏了把汗。
忽然之間,他發現自己竟然深深地擔憂著既昂。這個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反反覆覆,撲朔迷離。
同時他又想到那兩個追殺既昂的殺手。還有那幾個講一口流利漢語的少數民族戰士,不禁又是一陣欷殻А�
想到那些荷槍實彈的少數民族戰士,貢嘎沒有想到自己擅闖禁地,卻還能如此輕易地全身而退。
想著這些,貢嘎的腰板漸漸直起。合十的雙手,也有些懈怠,腦海裡翻騰激盪。半跪著的身姿,被身後的燈火照耀著,影子斜斜地在貢嘎眼前一路投射,就像是中國書法中一個長長的拖拽。
出神之間,忽然另有一個長長的拖拽出現在了旁邊。貢嘎一愣,回頭張望。在他的身後,卻原來另站著一個人影。仔細一看,竟然是住持。
貢嘎心裡一驚,趕緊恢復姿勢,低頭默誦。
住持六十上下,身影消瘦,不苟言笑,目光銳利。身著寬大袈裟,合十於胸前的雙掌上面,纏繞著一串佛珠。他揹著光,無聲地站在貢嘎身後,抿著嘴,緊皺眉宇,冷冷地打量著地上的貢嘎,不怒自威。
貢嘎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威懾,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低頭跪倒,微閉著眼默默誦經。
片刻之後,貢嘎睜眼,卻發現跟前的影子,悄然消失。回頭觀瞧,一臉威嚴的住持早已經不知去向。
對此,貢嘎深以為然,不禁重新靜下心來,虔誠誦經。
無論如何,不能對佛祖和住持有絲毫的不恭。這是任何一個信佛者走到天邊也不敢逾越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