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趁白彩在家安心看書時,說了一聲,就鑽進蘆葦蕩裡去掏野鴨蛋。不僅帶回來一籃子野鴨蛋還捉了五六條巴掌大的小魚。
“四姐姐,湖邊小水窪裡盡是這些小魚,一會兒我再去抓。”白樺興致昂揚的對白彩說。
白彩點頭,對無所事事的柳絮說:“柳絮你也跟著去,白樺還是個小孩子,你個大人跟著看著也好。”
柳絮委屈不願意,撅著嘴道:“會弄髒奴的手了!”
白彩眉頭微蹙,冷哼:“反對無效!當心我把你踢過去啊。”白樺一小孩子都知道忙裡忙外,柳絮盡會站在一旁幹看著。
柳絮是慣會察言觀色的人,見白彩面色不虞,趕忙笑著拉著白樺去捉魚。他當然也知道他現在得仰仗著白彩了。沒了白彩,他想活下去都難,更何況還有事情要求白彩幫忙呢。
嘆口氣,看著一簍子幾十個野鴨蛋。白樺這孩子掏鴨蛋掏上癮了,現在一有空就鑽進蘆葦蕩裡。不是找野鴨蛋就是想逮著野鴨子給她補身子。
白彩自認為有了空間根本就不需要再補,不過,這話也不能跟白樺說。只得笑著接下白樺收穫的野鴨蛋等戰利品順便再誇獎他幾句。她讓柳絮跟著白樺,一是看不慣柳絮閒著無所事事的樣子,二是怕有什麼野物衝撞了白樺。白樺還是個孩子,出了事該怎麼辦?
“不棄,家裡有酒嗎?”白彩問正在院裡劈柴的白不棄。
白不棄道:“有是有,但不好,都是些劣質米酒。”
白彩說:“那樣就行。在哪裡?我要用。”
白不棄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屋裡,給白彩將兩壇米酒拿了出來,“呶,就是這兩壇了。還是那個老獵人給的。”
白彩開啟酒罈,聞著裡面濃郁的米酒香氣,深吸了一口說:“真是感謝那老獵人了。”
白不棄笑道:“的確呢,要不是那個老伯,四姑娘你也不能這麼快康復啊。”
白彩挑眉,問道:“此話怎講?”
白不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白彩詳細的講了一遍,白彩長長的“哦”了一聲,道:“還真是得感謝老伯啊,改天我們去看他吧。當然,得有錢了的。呵呵……”
野鴨蛋太多,炒著吃又廢油,煮著吃,她又嫌沒味兒腥氣。白彩就想將野鴨蛋醃一下。本來是想用鹽醃來著,不過,看家裡也沒有多少鹽就放棄了。醃鴨蛋可費鹽了。她估摸著醃製這幾十個野鴨蛋得用一公斤的粗鹽。不過,家裡攏共不到半斤鹽。於是她果斷是放棄了這個方法。
她記得有一種方法叫黃沙醃蛋法,用黃沙或是黃土即可。
白彩感嘆,果然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啊。
在屋後挖了一盆黃沙,當然,不完全是黃沙也有土。增加粘性嘛。
白芳藹在白不棄耳邊悄聲問道:“四姑娘這是做什麼?先是摘澀的難以入口的柿子,又來挖泥。真是搞不懂呢。你去問一下唄。”
“你怎麼不去問?”白不棄揉揉額頭,道:“姑娘想做就做吧。她心裡也難受的緊啊。”
想起今兒中午那一袋子種子,白芳藹也沉默了。白彩,原理藩院尚書,被人以私通蠻夷參了一本,接著罷官離京,遠赴西北。皇帝陛下實際上是將白彩發配到了西北,在這裡蠻族最近的城,你讓曾經的理藩院尚書情何以堪啊。
“一些事情天下皆知,哎,四姑娘也得學著接受啊。”白芳藹嘆道,“能怎樣?人總是得活著啊。”
“的確。”白不棄說,怎麼能這麼容易就死呢?那個要強的人。“從現在起,我們只能將她當做四姑娘,活著就好。”
“是呢!”白芳藹輕聲附和道。活著,或許沒有尊嚴,但是,只要活著,總有找回尊嚴的那一天吧?“我想明天去城裡一趟,我繡了幾塊帕子,想拿去換幾個錢。”
白不棄道:“你的手藝可堪稱是京城一絕啊。在這鄉下,有識貨的嗎?”
“那也沒辦法啊!”白芳藹笑,人總是得向現實低頭啊。“你要打幾樣傢俱?”
白不棄說:“我倒是想,只是沒工具,改天著吧。現在先將柴火存個夠。”
白彩在和泥,和稀泥。將黃沙倒入盆中,加上鹽、油、米酒和水,又悄悄從空間裡摘了一大把花椒葉剁碎加上,攪拌成糊糊狀。再將洗乾淨晾乾的野鴨蛋逐個放入泥裡。撫平粘泥表面,見到鴨蛋不露頭,白彩拍拍手,暫時告一段落。
白芳藹笑著走過來,瞪大眼睛,仿似不可思議的說:“原來四姑娘在玩泥巴啊。怎麼不叫我們一起來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