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沾滿鮮血,甚至於不分善惡,不分對錯,只是為了讓別人怕我,只是為了讓自己熟悉的人少死一些。”
“可時至今日,已經死了太多的人,我仍舊未能消滅其餘諸侯。”
陳旭情緒有些激動,有些痛苦的說道:“二十多年了,天下還有三個強大的諸侯,異族更是在邊境虎視眈眈。”
“試問我的人生之中,又有多少個二十年?也許我根本沒有辦法,活到下一個二十年了。”
“我時常在問自己,自己的付出,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值得麼?”
任何人都想不到,一代豪傑陳文昭,居然也會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就好像一個小孩,在長輩面前訴苦一般。
陳宮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聆聽著,等到陳旭平靜下來以後,他才親自為陳旭倒了一杯水。
“先喝點水吧。”
將水遞給陳旭,陳宮臉上滿是慈祥的笑意。
“多謝叔父。”
陳旭也感覺自己方才有些激動了,結過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感覺有些燙嘴,就對著杯中的水吹了幾口氣。
陳宮來到一個蒲團旁邊,撩起下襬跪坐在了上面,眼神有些迷離。
初次與陳旭相見之時,還是陳宮因為有事經過濮陽陳家村,這才看了陳旭一眼。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陳旭,還只是一個小孩子,看不出有任何與眾不同的地方,陳宮也沒有對其太過留意。
後來注意到陳旭,也是因為陳旭膽大妄為,居然在濮陽城頭當街殺了許多人,而且把張其一家殺個精光。
須知,張其可是張恭的親戚。
十常侍當初權傾朝野,哪怕士族都不敢與其爭鋒,陳旭這個無名小子,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
那個時候的陳宮,在驚歎陳旭膽大之餘,也有些擔憂他的安危,畢竟兩人同屬一脈。
可是兩脈經過這麼長時間,終究還是太過疏遠,而且陳宮沒有多大勢力,對於陳旭也不能給出什麼幫助。
那個時候,陳宮背地裡其實也搖頭嘆息過,認為陳旭太過年輕氣盛,徒逞匹夫之勇,終究難成大事。
然而世事難料,陳旭不僅躲過了張恭的報復,而且還能得到橋玄的看重,以兵法相授。
可以說,陳旭雖然不是橋玄弟子,卻與橋玄弟子無疑。
試問橋玄是誰?
這可是一個名動天下的名士,能文能武,剛直不阿,有經天緯地之才,哪怕十常侍權勢滔天,也因為橋玄的緣故,而不敢妄動他的族子橋瑁。
如果他能夠晚生四十年,恐怕絕對會在漢末亂世中,成為一個閃耀的人傑。
陳宮一開始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他並不認為,陳旭能夠得到橋玄的器重。
須知,橋玄的名聲,甚至不在陳宮恩師邊讓之下,這等人物,又怎會看重一介匹夫?
可是後來,陳旭在平定黃巾叛亂之中展露的才華,卻讓陳宮對其刮目相待。
那個時候的陳宮,尚且只是一介白身,陳旭的政治地位,甚至已經超過自己,陳宮對於陳旭,也開始關注了起來。
甚至於,他當初還點撥了陳旭一下,讓陳旭躲過了一些災禍。
可世事無常,陳旭這個擊退黃巾的功臣,終究還是逃脫不了被十常侍爪牙陷害的下場。
甚至就連東郡太守橋瑁,也因為橋玄離世而被陷害入獄。
就在陳宮以為,陳旭會命喪黃泉之時,陳旭卻是被人所救,而後憤然投奔黃巾,從南向北轉戰千里。
哪怕在張角三人死去以後,他仍舊帶領殘存的黃巾軍南征北戰,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最讓陳宮震驚的是,陳旭最終居然能夠以劣勢兵力,擊敗大漢名將皇甫嵩,而且將其擊殺。
當陳宮得到那個訊息的時候,他就知道若陳旭不死,絕對能夠在這個亂世中,博出一番事業。
直到陳旭北破鮮卑,而且接受朝廷招安,佔據幷州之地以後,得到陳旭呼召的陳宮,當即毫不猶豫趕了過來,加入陳旭麾下。
陳宮的設謀,也讓人口凋零的幷州,多了將近兩百萬的人口,還有許多上佳兵源。
可以說,如果沒有陳宮的計策,哪怕陳旭佔據幷州,終究還會因為人口太少,而很難發展起來。
自從陳旭取得關中,將政治中心轉移之後,陳宮就一直擔任幷州牧的職位,十幾年來兢兢業業,使得幷州越發興盛。
也正是因為有陳宮駐守在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