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衛曾徵按規定要帶幾位管理教學的領導去聽一聽新進教師的課,第三課是吳術的,他上的是電子數控課程,早前他就拍著胸脯對幾位領導說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了,絕對沒問題。
課上,吳術慢悠悠地講著,如在哼唱一支催眠曲,學生們先還能認真聽講,可不多會兒,一個個都沒有精神起來,實在支援不住了,竟有幾位旁若無人地相繼趴下來開始進入夢鄉。
後面聽課的兩位領導也撐起了下巴開始打起瞌睡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衛曾徵和另一位聽課領導也似乎要打盹了,剛合上眼猛然驚醒,兩人便出去到走廊吸了支菸才回來,而吳術還在前面若無其事地自說自畫。好不容易打發了這難捱的一課,大家這才有了精神狀態,看來吳術上課實在太有本事了,絕對的“催眠大師”。
晚上衛曾徵告訴陳絲瑜,陳絲瑜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流到她嘴邊,一股澀澀的、鹹鹹的味道在她口中融化。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二十二章 世間百態(2)
因為沒了由教育局撐腰的進修校競爭,又隨著社會上出現的文憑高不如技術高的現象不斷升溫,衛曾徵的學校這兩年在T市忽然受到熱捧,很多職稱培訓、考試都轉到這所職業學校來了。
陳絲瑜在同事之間忽然變成了個香餑餑,大家紛紛來找她幫忙,都是為了最後評職稱的考試,陳絲瑜滿肚子的苦說不出,自己近水樓臺有這麼好的條件,可對她來說都無用,還在不停地為別人奔忙。不過對於同事的請求,陳絲瑜都讓衛曾徵不遺餘力地進行幫忙,她覺得一個人有求於你就是看得起你,就是信任你。而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找到自己價值存在的地方。
衛曾徵知道陳絲瑜心地善良,對於要求幫忙的人都很負責,在考試前幾天會為他們加班培訓講解。
他自己也常有朋友託幫忙,逢到資格考試、職稱考試前一兩天,他的手機就喚個不停,陳絲瑜揶諭道:“平日裡沒哪個人認識咱們,一到要考試了什麼人都來認你這個朋友了!”
衛曾徵嘆道:“是啊,總是為了別人評職稱而奔忙,自己的老婆卻只能在一旁看著,真是對我最大的嘲諷啊!”
陳絲瑜理虧,不再出聲。
“今天樊萍又來找我了。”衛曾徵隨口說。
“誰啊?”陳絲瑜毫無印象,她從來不想記住與自己無關的人,也希望別人不要刻意地去記住她,因為她害怕有太多的人認識她,瞭解她。
“就是以前在浩賓酒樓一起吃飯的那位。”
她有那麼一絲記憶了,也是一位土地工,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前幾年被分到中學“以工代教”,她要進行職稱考試,請衛曾徵幫忙過。可衛曾徵手把手地教好她,不知怎的,一上考場就考不到,已經考過三四次了,到現在還沒透過。
衛曾徵說:“我都快被她給氣死了,同一種型別的題目,我已經為她補習過四期了。她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實在讓人又佩服又好笑。今天說第五次報名讓我替她輔導一下,我教了她一整天,結束後問她,又不知道怎麼做了,她這麼一個笨人還在中學教書,也不知怎麼教的。”
“也許她教書在行,自己考試怯場罷了。”絲瑜為她辯白。
“才不,她這個人真的是笨,同樣的題目都考了四次了還沒透過,我都快要氣得吐血。她這人只是命好,家就在附近,說是什麼徵用土地,以土地工的性質到中學教書,還能有怎樣的水平?”
他走到陳絲瑜身邊,看著她在這麼多風風浪浪中依然平淡的臉,有些感嘆道:“她這麼笨的人還在中學教書,我老婆怎就這麼沒福氣呢?”
陳絲瑜抿著嘴,衝著他微微提了一下笑意,很勉強,這就是各人的命,誰都扭轉不過來的。
這個叫樊萍的女人過了些時日來到陳絲瑜的家,陳絲瑜這才真切地看清楚了她。四十好幾的女人了,披著一頭秀髮,打扮得很清純的樣子,可臉上一道道皺紋還是掩飾不了她的真實年紀。她聽說陳絲瑜是鎮裡重點小學的老師,熱情得不得了,說著同行之間的話題,並要送什麼東西給陳絲瑜,又邀她到家裡打牌,處處顯示出自己生活的富裕。陳絲瑜一一敷衍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大概她還不知道自己是一位代課的,她們是在不一樣的路上行走著。
第二十二章 世間百態(3)
學校裡,年輕的代課人員開始有些抱怨各種不平,大概代了一段時間有些坐不住了,和正式人員相比,心中也逐漸出現了傾斜,特別是《勞動法》越來越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