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微涼的風迎面拂來,帶來隱約的清香,她順著風的方向走過去,見到了一池荷花。卵石砌成的半月形荷塘並不比一個游泳池大多少,池水清透,碧綠的荷葉密密層層,白色的荷花亭亭玉立。
恰好又一陣風拂過,那一片片荷葉便化作一層層起伏的綠色波浪,一枝枝白荷則化作舞姿翩然的白色女子。不知是否因為這院中的花香的緣故,眼前的景色彷彿帶了魔力,迷離而夢幻,令她失神。
當這陣方向飄忽的風停下時,荷塘也恢復了平靜,又成為一副靜止的畫卷,陳子柚打算轉身離開前,看到荷塘的對面坐著一個人,不知看了她多久。
周黎軒少爺此時正坐在對面,與她隔著一池荷花,氣度雍容,儀態萬方。他朝她微微一笑,縱然距離很遠看不甚清,這滿塘白荷卻彷彿在他的笑意下失了靈動。
之前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面有人。剛才綠色的荷葉與白色荷花隨風搖曳時,恰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陳子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繞過彎月形的荷塘慢慢走到他身邊。這是他的地盤,而她是貿然的闖入者。他可以坐在原地不動,她卻不好對他視而不見。
她說了一句“您好”後再無下文。
面前這個人,雖然表情柔和,目光平靜,一副乾淨無害的樣子,卻周身瀰漫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
也許剛才並非荷葉與花擋住了他的身影。他穿著白色的襯衣,膚色蒼白到透明,神情安詳寧靜,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他的臉上,形成流動的光影,而他的身後的一池清水波光粼粼,他整個人,似與那一池荷花溶為一體,無怪她剛才沒看到。
“請坐,李小姐。”周黎軒抬頭指指對面,語氣客氣而疏離,“你的身體恢復了嗎?”他的對面是一組白色的石質桌椅。
“我姓陳。”陳子柚不卑不亢地回答。
那人還是坐在那裡,只是直直看向她,他的目光很清透,似在判研什麼。然後他的表情似乎更柔和了些,再開口卻是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話:“請坐,陳小姐。”
前一夜乍見他時,她的神經在黑暗中被折磨到接近臨界點,那時她真的以為她見到了江離城的鬼魂,一驚之下便暈了過去。
今日再見他,陳子柚又覺得,似乎並不是那麼像。江離城的膚色多數時候似乎是健康的,不會這樣蒼白,而且他的笑總是冷冷的不帶溫度,只擺擺樣子。而不會像面前這個人,眼睛先有了笑意,然後慢慢漾到眉梢與唇角,輕輕地一掠而過又倏然不見。
其實到底像不像,她真的說不清楚。當江離城活著的時候,她幾乎從沒有仔細地看過他,也不曾有過他的任何一張照片,當他離去後,她更是儘可能地不去想起他。那人在她的心目中,只是一個影子,一個輪廓清晰無法抹掉卻面容模糊的影子。
她能夠記得的,一直是她初見他時的樣子,那個白衣飄飄,神色平靜淡漠,目光清透,唇角緊抿,五官稜角分明而精緻的大男生。後來的江離城,儘管她不去刻意地記住,但在她的印象裡,早已與她初見之時的模樣大大不同。
而此刻坐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卻突然令她想起了十年前的歲月,那個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清晨,以及那個月色明亮的晚上,沐浴在晨光以及月影下的那個純白色的年輕人。
陳子柚沒有坐下,只是說:“謝謝你的花。”然後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兩步,退到看不清他模樣的地方。
場面正越來越怪異而尷尬時,林琳適時地趕了過來:“子柚,原來你在這裡!中午好,周先生。你看起來精神不錯。”
周家少爺恢復了他之前的那種平靜淡漠:“還好,謝謝。”
“這是陳子柚小姐。子柚,這是周黎軒先生。”
“我與陳小姐已經認識了。”
“哦,是嗎?”林琳看看一直沉默著不接話茬的陳子柚,也想不出下一個話題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新項鍊,把位置重調了一下。
“你的項鍊很別緻。”周少爺似乎也看出她的處境,屈尊說。
“謝謝。店主說這是一塊捷克隕石,來自外太空。”
周少爺似乎笑了一笑:“你可以去退貨,還可以去投訴他,要求雙倍賠償。這只是一塊普通綠水晶。”
陳子柚猛地抬頭,將目光掃向他,但那人神色卻不見有何異常。
林琳驚訝:“你只看了一眼,還隔著這麼遠!”
“我向你保證,這絕不是捷克隕石。”周少爺悠悠地說。
他的目光與陳子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