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他重新坐到沙發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但越思考越覺得婚姻沒意思,工作沒意思,生活沒意思,甚至活著都沒意思了。同時,飢餓又在加重著他的痛苦。
“我們的愛情曾經也被傳為佳話啊,而今怎麼脆弱到了不堪一擊?”他重重地嘆口氣,感到神志有點不清了。“我理想中的婚姻不是這樣的,它充滿了理解和溫暖,幸福的陽光照耀著我的生命歷程,而今,是誰讓它變成了撒旦之手,連我生活的勇氣都給扼殺了?”
馬小波迷迷糊糊中產生了一個念頭:惹不起躲得起,我走,我走還不行嗎?憑什麼你莊麗可以出走,我馬小波就不能出走?我要走了,至少今天夜裡不會回來了。他主意已定,關了電視,穿好衣服,把茶几上杯子裡的涼水端起來喝掉,然後走出去,仔細地鎖好門,邁著輕飄飄的腿下了樓。
有人來救你出婚姻的苦海(1)
西北風捲著垃圾在街面上翻滾,塑膠袋飄揚在空中。馬小波躲閃著這些髒東西拐過街角。街角那家銀行的自動櫃員營業廳裡睡著一個流浪漢,蒙著頭,縮成一團。一陣優越感讓馬小波心裡好受了很多,至少他可以去辦公室的沙發上過一夜,那裡有空調,可比冰冷的水泥地舒服多了、暖和多了。
這條街不大,時近午夜,看來是叫不到計程車了。馬小波把衣領豎起來,袖著手往前走,他想起來,出門時忘把莊麗給他打的圍巾纏上了,那走在路上就好過多了。想起了圍巾,就想起了莊麗,她現在是不是睡著了?馬小波有點擔心她會想不開,但回想起莊麗對自己那副不耐煩的樣子,馬小波又覺得氣鼓鼓的,腳下使勁,大步向公司的方向走。路過一家晝夜超市,馬小波決定買一盒泡麵兩根香腸,到了辦公室拿開水泡泡好充飢,就拐了進去。超市不大,但燈光很亮,兩男一女三個營業員圍著空調玩撲克牌。馬小波繞過他們,走向食品架。出乎意料,那裡還有一位穿羊絨大衣的高個兒女士正彎著腰往購物籃裡放早餐麵包。出於好奇,馬小波朝她望了一眼,正好那女士也轉過臉來,看到馬小波,露出了好看的笑——原來是個漂亮的女孩。
“這麼晚了還出來買東西?”女孩向馬小波走近兩步,熱情地招呼他。
馬小波覺得她好面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就回報了一個笑容,問道:“你也買東西呀,剛下班嗎?”
“不是,我要坐凌晨四點的飛機回南方,路過這裡買點吃的。”女孩表現得分外熟稔。
“要坐飛機嗎?機場離這裡很遠呀。”
“時間不是還早嗎?”
“現在可是冬天,很不好打車,你怎麼去呢?”
“放心,總能打到車的,不是還有好幾個小時嗎?”
馬小波想想也是,就笑了笑,伸手去貨架上拿泡麵。女孩驚奇地叫起來:“你吃泡麵嗎?跟孫柔嘉吵架了?人家沒給你做飯?”
馬小波被她問中了心病,臉上有點燒,但他並沒有忽略對方的錯誤,笑道:“錯了,我老婆叫莊麗,不叫孫柔嘉。”
“還不一樣?”女孩翻翻細長的眼睛,一副神機妙算的樣子。她忽然又換上了一副羞澀的表情,低聲問道:“你可不可以送我去機場?我一個人害怕。”
馬小波有點始料不及,不過既然是熟人,當然不大好意思拒絕,況且今晚自己是離家出走,在哪裡過一夜還不是一樣!就點了點頭。女孩興奮地跳起來,礙於營業員在,她沒有大叫出聲。不過她還是拉著馬小波跑出了超市,“走,去我的住處,我給你煮麵吃。我那裡還剩了幾個雞蛋,正發愁走了沒人吃,壞了可惜呢。”
馬小波被她拽著,踉踉蹌蹌在寒風裡跑。跑出老遠馬小波才算把她拉住,他氣喘吁吁地說:“忘、忘了給人家錢了。”女孩哈哈大笑,抱著肚子彎下腰去:“笨蛋,給了錢還用這麼拼了老命跑!”
她這一笑,馬小波想起來了,這不是蘇小妹嗎?前幾天在夢中見過的那位“老同學”,喊他林立的那個女孩。可那不是做夢嗎?怎麼會真的碰上這麼個人?馬小波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頭,但手指頭被凍麻木了,根本覺不出疼不疼來。他咬著手指頭,盯著蘇小妹嘟囔:“難道我又在做夢?”
蘇小妹指著他的鼻子,笑得收也收不住:“你可真逗,到底是方鴻漸,書呆子一個!”
馬小波更加如墮五里霧中:“什麼方鴻漸?誰是方鴻漸?”
“你呀!你不是方鴻漸是誰?”
“你不是叫我林立嗎?怎麼又改方鴻漸了?”
“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