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要了,給我吧。”莊麗罵了一句:“賤!”抬手把攥成一團的錢扔到馬小波身上。
馬小波撿起那張錢,小心翼翼地展開了,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把自己的眼鏡摘下來壓在那張錢上,指著自己設計好的這個場景問莊麗:“你每次都是這樣給我放零花錢的吧?”莊麗斜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錢問道:“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馬小波說:“你不要裝糊塗了。”莊麗坐起來不解地看著馬小波問:“你是不是嫌錢少?我知道你現在每個月的工資要高出這張錢幾十倍,可是你想過沒有,要不是我精打細算地理財,就你那大手大腳的習慣,猴年馬月才買得起新房子!”馬小波辯解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嫌你給我的零花錢少,這個家由你當,我很放心,也很省心,我只是突然發現你給我零花錢的方式不對。”莊麗反問道:“有什麼不對?難道我必須把錢遞到你的手裡?你每天起床那麼晚,我又著急去上班,不把錢放在床頭櫃上,難道還替你放錢包裡?!”馬小波說:“不是,我指的不是這種方式,我今天早晨才突然發現,你給我零花錢的規律:如果第一天晚上咱們Zuo愛了,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睛,就會看到床頭櫃上的眼鏡底下壓著一百塊錢;相反,如果床頭櫃上沒有錢,那麼頭天晚上我們一定沒有Zuo愛。你承認不承認這個事實?”莊麗盯著馬小波,眼神有些遲疑,老半天“撲哧”笑了,貼上來摟住他,有些難為情地笑著說:“你誤會了。”
“誤會?哼!”馬小波嘲笑道,“你越來越不把我當你丈夫看了,豈止是零花錢,這兩年我在這個家裡連自己的行動都沒了自主權,什麼時候洗腳刷牙,什麼時候吃飯看電視,什麼時候看書睡覺,都要你指揮!現在倒好,我成了你的性服務人員了,還給上了小費——什麼小費,就是服務費!”
莊麗收斂了笑容,厭煩地說:“少給我嘮叨,沒有我,你能走到今天?實話告訴你,就是你伺候我高興了,我才給你錢,不高興我就不給,你要怎麼樣吧?諒你也不能怎麼樣?!”她冷笑著打量氣歪了鼻子的馬小波。
“你這是對我——你的丈夫極大的不尊重,”馬小波也索性換上一副外交的面孔道,“在這個家裡,我找不到自己的尊嚴,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男人甚至一個人的尊嚴,”他彷彿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過於認真了,緩和了一下口氣,近乎哀求地望著冷笑的莊麗說,“我不是個封建思想嚴重的人,我不要求男尊女卑、夫為妻綱,我也不奢求什麼舉案齊眉,我只是要求你一點,能不能尊重我一些,就像平日我尊重你一樣,怎麼說,我也是個有事業有地位的男人,我不想在家裡和外面活得判若兩人……”
情人跟愛人是否可以互補(2)
莊麗一直在望著氣極敗壞的馬小波冷笑,她輕鬆地反駁他:“夠了,不要覺得你現在是什麼首席策劃,外人捧你幾句,就跟個人物似的;我不管你在外面是什麼東西,在家你別給我擺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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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兩撥千斤,馬小波一腔沉重的心思瞬間灰飛煙滅,他癱坐在床上,似乎想放棄了,又不甘心地掙扎著說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在這個家裡我什麼時候擺過譜?我還擺譜?我一直在苟活著!”
莊麗大怒:“我一天到晚的伺候你,你還要怎麼樣?!”
馬小波抬起頭來,望了一眼莊麗怒目金剛的樣子,苦笑著搖搖頭,站起來走出了臥室。莊麗卻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馬小波去廚房倒了一杯水,端出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邊走邊喝,表情漸漸平和下來,看來那一杯水足夠澆滅他心頭之火。喝完水,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重新走回臥室。莊麗依然在哭,頭髮在床上披散成一片,像盛夏水面上的荷葉。馬小波在她身邊趴下來,手撫在她頭上,柔聲勸道:“別哭了,都怪我不好,我太敏感了。”
莊麗嗡聲嗡氣地罵了一句:“你小肚雞腸,你不是男人。”
馬小波冷漠地望了一眼妻子的頭髮,咬咬牙說:“對不起,我小肚雞腸,我改就是了,你別哭了,洗個臉,不是還要去做美容嗎?”
最後一句話很有效,莊麗爬起來,亂髮遮掩著臉,去了衛生間。馬小波如釋重負,討好地笑著,但對方全沒看見。馬小波只好坐在床邊苦笑,暗道:“我他媽的就是這樣把尊嚴葬送的,每次總不能跟她堅持到底,這夫妻間的戰爭,主動繳械的一方,把道理、氣勢、尊嚴都給輸盡了,而且,會形成惡性迴圈,一次你妥協,以後次次得妥協。”馬小波不無懊惱地想:“這輩子怕是難出頭了,遇上個體諒丈夫的還好說,像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