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想起,不知道柳無影沐寒風是否對苟孝儒三小姐做了什麼。她知道柳無影雖然在她面前溫潤儒雅深情義重,但是對敵人絕對稱得上心狠手辣。
沐寒風更不用說了,他對她滿滿的全是敵意,卻只限於自己羞辱她欺負她。
他們還好吧?
她真的一點也不希望柳無影沐寒風對他們做什麼。
尤其是苟孝儒。
他的娘苟大娘對她有恩,如果不是她收留,她同妹妹便要流落街頭。
而那個苟孝儒在沒有中舉之前也是謙謙君子,對她尊敬有加。四年來從未越雷半步,也有讀書人的浪漫情懷,總是隔著院牆給她讀詩,很深情。
就算後來攀了三小姐那個高枝,對她恩斷義絕。她也是當時很難接受,很委屈,但是事情發過去之後,也想通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也能想得通。而且看到在過世的苟大娘的份上,也能過得去。
現在只希望他過得還好。
這麼一想,被黎員外認識也沒什麼。遲早要面對的,便想去問問黎員外。走出院門,來到礦管處院內,想想似乎又感覺不對。
黎員外以後是礦上的管事兒,如果被他認出自己,便會想起自己的女兒搶走了她的未婚妻。都會很尷尬。如果再說起這事兒,會更難堪的。
還是先不要去的好,最起碼今天先不要去了。
顏傾顏在院子裡徘徊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先回去了。
卻是她的心裡想的全是玉香鎮,苟孝孺的事兒,沒注意意別的。
沒發現院子一角站著一位瘦弱文靜的年輕男子,他一直低垂著頭。
直到顏傾顏走遠了,他才抬起頭,眼裡帶著怨恨。
他的臉很秀氣,看起來很儒雅,一看就是讀書人。
只是此時儒雅的外表同那抹怨恨的眼神很不相稱。
他一直盯著顏傾顏轉過一排房屋的房角,才收回目光。一瘸一拐的出了院子。
原來他的腿是瘸的。剛才他原本是緊跟在黎員外身後的,卻是顏傾顏出現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抬頭看去。
就看到了裝在小廝服內的顏傾顏。即便是簡單粗陋的男裝,也還是那麼的柔美娟秀。
心狂跳起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的瘸腿,下意識的退去一旁。
回過神才想起他的身份,根本不配留在院子裡。
才剛跨過高高的門檻準備去外面守候,,傳來洪亮的聲音:“孝孺,不要急著走,過來見過少公。”
少公,也就是烏金礦的礦主,皇上親封的少國公。他同顏傾顏是什麼關係呢?
苟孝孺緩慢笨拙的轉身,臉上帶著狗腿般的諂媚之色,一跛一跛的走向前。
來到沐寒風面前,點頭哈腰的見禮。
黎員外呵呵笑了聲:“少公。這是小婿孝孺,也是個舉人。腿有點殘,跟著老奴混碗飯吃。”
沐寒風哪裡還記得苟孝孺,那次見到顏傾顏只顧著用眼神殺她,心裡也是五味雜全,根本就沒看苟孝孺,加上他腿殘了,人瘦了、點頭哈腰的。
點了點頭:“好,礦上還真得有個做學問的。我夫人也在礦上,她說礦上做工的都不識字,都是睜眼瞎,的掃盲。以後礦工們帶了家眷來。的給孩子們開個學堂。黎叔,你家賢婿先跟著你做個軍師什麼的,為咱礦上出謀劃策。等召集好工人們,就開掃盲班。”
沐寒風有意無意的就說了顏傾顏寫出的計劃書裡的內容。
黎員外連連道謝:“多謝少公。小婿的學識還是有的。以後一定不遺餘力為礦上效力。對了,少公是將少夫人帶來礦上了麼。少夫人身體尊貴,來這深山峽谷之中還習慣麼?”
少夫人,顏傾顏該不會成了少夫人吧。
苟孝孺這才敢抬頭看向沐寒風。
人物出眾,富貴天成。自帶一種王者氣勢。只是看一眼,苟孝孺就感覺到一種強烈的氣場,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
剛才的猜測沒錯,這個少公果真是那個去年顏傾顏炫耀的人物。
他還記得當時他華麗麗毫無表情的站在顏傾顏身邊,日月暗淡江山無光。他心裡的嫉妒幾乎將肚皮撐破。只可惜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帶著她離去。
沒想到顏傾顏的命這麼好。
他棄了她選擇了黎三小姐。她卻成了少公夫人。
他低著頭恭順無比的站在岳丈身後,恭聽兩人的談話。
他想知道顏傾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