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前廳看看老爺。”
將腿邊的兩個丫鬟遣開,大夫人陳氏從貴妃椅上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
一邊,何嬤嬤早已經將大夫人陳氏的油紙傘拿到了手中,準備等下替大夫人遮擋陽光之用。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新人來舊人去,但是,唯獨何嬤嬤一直呆在心機頗深的大夫人身邊,陪著她一路走到現在。除卻何嬤嬤的忠心,她的心思縝密也是頗得大夫人陳氏的歡心。
轉過幾個長廊,不久的時間,大夫人陳氏便是來到了前廳,還未曾進門,便是聽到夙沙舞嬌柔的聲音從前廳傳了過來。
“爹,你可要替舞兒做主啊,我不過是和姐姐開個玩笑,她就動手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了。如果舞兒的容貌就這麼毀了,以後就算是舞兒有心要幫助爹爹,那也是沒有辦法實現了,嗚嗚……”
話音剛剛落下,接著又是一陣抽抽搭搭的哭聲。
賤人!
門外大夫人陳氏將這些話聽完,不僅是在心中暗暗地怒罵道。
明爭暗鬥這麼多年,大夫人陳氏對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的仇恨真可以說是到了扒皮抽筋的地步了,好好地心情到了這裡也是被夙沙舞嗲聲嗲氣的話語給衝散了去。
“老爺……”
見夙沙煥對夙沙舞的話語沒有反應,一邊座椅上的二夫人秋娘剛剛想張嘴說些什麼,話語還未說出口,便是被門邊的輕蔑笑聲給打斷了去。
“打了就打了吧,就算現在你有那絕世容貌也沒我們寧兒有用處啊!”
大夫人陳氏長袖輕掩豔麗的紅唇,譏諷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傳了出來,末了,還將素日裡讓她生厭的夙沙寧親切的喚為‘寧兒’,以此來昭示著她在此事上的優越性。
憤憤的大眼睛帶著剛剛還未掉落的淚花看向了大夫人陳氏的方向,但是,在遇到陳氏冷冽的眼神時,夙沙舞的氣勢在這個時候也是猛然之間弱了下來,精緻的小臉微微低垂了下去,也是避開了大夫人陳氏的視線。
雖然此時陳氏家族面臨著四分五裂,大夫人身後的勢力可能馬上就會土崩瓦解,但是,就算是如此,平日裡在大夫人陳氏的壓迫中習慣了,夙沙舞仍舊沒有那個膽子去反抗什麼。
“這是什麼話?我們舞兒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又是有著絕世的容貌,將來可以說是前途無量,那個夙沙寧就是嫉妒我們舞兒的容貌,才會這麼無緣無故打人的。老爺,你如果就這麼繼續縱容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二夫人秋娘稍稍沉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夙沙煥的面前,白皙的玉手拿捏著粉色的蠶絲手絹不停的擦拭著未曾掉落半顆的淚珠,末了對夙沙煥嗚嗚咽咽的說道,嬌嬌弱弱的樣子彷彿一陣風吹來便是會被吹走一般,再加上這愁苦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輕聲的安慰一把。
夙沙煥的手在此時也確確實實是對著二夫人秋娘伸了過去,但是,就在夙沙煥要碰觸到二夫人秋娘的錦袍的時候,一邊冷眼看著的大夫人陳氏在此時仿若風輕雲淡的說道:“老爺,寧兒根本不同意李大人這一樁親事,難不成您要秋娘去勸說嗎?”
淡淡的話語卻是警告意味十足。
她陳氏雖然沒有二夫人秋娘的柔弱嬌媚,也是沒有本事像是二夫人秋娘一般的裝死覓活,但是,她卻是夙沙寧的母親,也是唯一一個有把握讓夙沙寧嫁過去的人。
心中氣結,夙沙舞和二夫人秋娘卻也是無可奈何,現下最緊迫的就是挽救丞相府,現在有一線希望挽救丞相府的便是讓夙沙寧和李大人的公子聯姻。
二夫人秋娘淡淡的哼了一聲,順便在大夫人陳氏的身上剜了一眼,這才從地面上自動爬了起來。一邊的夙沙舞見此,也只能是乖巧的來到二夫人秋娘的身邊細心攙扶。
一絲絲得意的笑容慢慢地浮上大夫人陳氏已顯露不少皺紋的臉頰上。
和丞相府的苦大愁深不同,此時國師府中可以用劍拔弩張來形容了,雖然都是在暗自發功。
不知被鋪墊了多少床金絲鵝絨的柔軟靠椅上,憐卿嬌小的身子舒適的窩在其中,一頭如同上好綢緞一般的青絲隨意的披散在了身後,風兒吹過,揚起絲絲縷縷的青絲,也給甜美的人兒增添了幾分嫵媚。白皙的玉手輕翻手中的賬冊,一雙靈動的美目細緻的在賬冊上一一看過,光潔的額頭時而微微蹙起,帶動周邊兩個男人的敏感心絃。
一身白色錦袍的謫仙般的男人不自覺的挪動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凳子,朝著憐卿的身邊捱了挨,輕抬修長的手指從精緻小青花瓷盤中拿起一塊糕點,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