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
跪於地面的黑衣小廝以為夙沙煥未曾聽到他方才的話語,不由接連叫了夙沙煥兩聲。
第三聲呼喚還未曾從嗓子裡發出來,上位,夙沙煥抬腳將身前的黑衣小廝踹倒在了地上,怒氣衝衝的說道:“叫,叫,叫,你叫什麼叫?叫魂啊?”
心意煩亂,一時無計策可想的夙沙煥不由將心中的惱怒一股腦的發洩在了黑衣小廝身上。
面對夙沙煥突來的咒罵踢打,黑衣小廝只得咬牙隱忍著,生怕嘴角溢位的一絲呻吟葉輝惹怒了夙沙煥一般。
暗色繡花錦袍微動,大夫人陳氏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淡淡的薰香味隨之緩緩地移動著。
白皙圓潤的手指拉了拉夙沙煥鑲金邊的錦袍,這才輕聲勸慰說道:“老爺,李大人已然來到丞相府,現下在丞相府外等著,無論如何,你也是要先將人給請進來,到時再見機行事,看有沒有見這件事情解決的可能啊!你這般責打小廝也是無有半點用處啊!”
得體的話語配合著溫婉的語氣果然讓夙沙煥的脾氣消了不少,冷哼一聲,夙沙煥這才帶著一絲無奈的說道:“去將李大人請進來吧!”
得到夙沙煥的命令,地面上早已瑟瑟發抖的黑衣小廝一股腦的爬了起來,轉身逃也似的衝出了前廳大門。
“老爺,如此,妾身先告退了!”
大夫人陳氏十分得體的對著夙沙煥福了福身,說道。
雖心中不滿被大夫人陳氏搶了風頭,二夫人秋娘在此時也是趕緊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準備朝著後堂走去。
暗色鑲金邊錦袍微動,轉身間,夙沙煥餘光瞥到了立於二夫人秋娘身後的夙沙舞,明豔的衣袍,得體的妝容,不愧為望月王朝第一美人!
“罷了,你們也是不必迴避了,我和李大人之間也不是談論公事,不過是在商討兒女間的婚事罷了,你們既為寧兒的孃親,在旁聽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夙沙煥狀似隨意的揮了揮手,對準備離去的大夫人陳氏、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說道。
未等眾人有所言語,身著一身官服的李大人已然邁步來到了前廳門口。
同上次不同,李大人未曾著便裝,而是穿了一身官服,腳蹬官靴,冷著一張臉朝前廳走了過來。
夙沙煥見此微微一愣,片刻,回神過來,幾步來到前廳門外,蒼老的手一伸,一把抓住李大人同樣皺紋滿布的手,一臉討好和恭敬地說道:“李大人前來也是不事先通知一聲,老夫也是好前去門口迎接你啊!”
雖位列丞相,他現下卻是被朝臣孤立,聖上冷落的丞相。
李大人雖官職不及丞相高,實權卻是要比丞相夙沙煥大上許多。又恰逢這種關鍵時刻,李大人對於夙沙煥來說,更是成了救命稻草。
今日李大人未曾穿便服,而是十二分正式的穿著一身官服來到丞相府上,他的意思,夙沙煥也是心知肚明。
李大人這是藉機來告訴夙沙煥,他的地位對現下的夙沙煥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遠迎就不必了!”
微微用力,李大人將被夙沙煥親熱握住的手抽離出來,自顧自的對著廳堂內走了過去。
微微一愣,夙沙煥剛剛壓制的怒氣在將李大人囂張的氣勢後,再次熊熊燃燒開來。
本就有些僵硬的笑容逐漸消失殆盡,夙沙煥轉身也是走進了前廳,毫不客氣的在上位上坐定下來。
他雖落魄,卻也是未曾到做哈巴狗的地步!“不知李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伸手接過管家老徐遞過來的茶盞放於身側暗紅色的桌面上,夙沙寧有些冷淡的開口問道。
“今日老夫前來只是為了證實一件事情,還望丞相您能如實的相告!”
無視丫鬟遞過來的茶盞,李大人一雙眼睛只是直直的盯著上位的丞相冷冷的問道。
如今這般,哪裡還有當初二人定下親事時狀若失散多年親兄弟的樣子,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態甚是譏諷。
拿捏茶盞的手微微一緊,該來的還是來了!
丞相夙沙煥低垂下眼眸,將心中波湧的情緒幾乎完美的隱藏其中,良久,方才抬眼看向首位的李大人,眼神平靜無瀾的看著李大人問道:“不知今日李大人想要證實的是何事?只要李大人您能問出來,那麼,老夫絕對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將事情的原委和李大人您說清楚明白的!”
雖為兒女婚事,廳堂裡的眾人卻皆是知曉,這簡簡單單的聯姻下隱藏的卻是那朝政頹然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