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住處停留了片刻的時間,紅衣這才是告辭,臨走之前,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藥缸之內昏迷的夜祁冥。
“紅衣護主,以後還要多來啊。”妄月想著,吃不到,時常能夠看到也是很享受的。
紅衣笑道,“紅衣可不敢,妄月大人這裡隨便一樣東西,都是讓紅衣忌憚的。”
“紅衣護主這樣漂亮的女子,那些小蟲哪裡捨得去咬,就算是它們捨得,我也是捨不得的。”言罷,還不忘記對著紅衣擠擠眼睛。
“那紅衣便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紅衣忍住惡寒說道。
待紅衣走出竹林之後,整個人腳步沉重的走到一個隱蔽處,順著牆壁慢慢地滑落下來。紅衣將兩隻手插到髮絲之間,面色痛苦,一滴清淚滴落下來。
紅衣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那個現下已經成為蠱人的年輕男子,是當年她曾經遇上的那個小男孩。那陽光一般溫暖了她這些年的小男孩,如今竟是成了敵人的傀儡,所要對付的是他以及她的國家,還有臣民。紅衣可以想象得到,在夜祁冥成為蠱人的這個過程之中,經歷了多少的痛苦。這是她十九年生涯之中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如今再遇上,卻不曾想竟是這樣的情景。紅衣仰起頭來,兩眼中的眼淚順著鬢角流進發絲中。
她覺得冷極了,那樣乾淨的少年,怎麼就是遇上了這樣骯髒的事情。在見到夜祁冥面容時候的衝擊,此刻還在紅衣的身體裡面滯留著。紅衣堅持著,夜祁冥無論如何也是不應該如此的。本來就已經是厭倦了這打殺生活的紅衣,如今想要趁早結束這一切的念頭變得更加的強烈起來。那麼,就從這一刻開始吧。
等到紅衣再站起身來的時候,已經是恢復如常了。她想要守護那個乾淨的少年,想要在他的臉上再次看到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她願意,用一切去換取。這條性命,也正是為了再見到這少年而苟延殘喘下來的。如今見到了,知道他不好,她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雖然紅衣早先時候就已經有了擺脫主上的想法,無疑,夜祁冥的出現讓她又堅定了這一想法。
夙沙寧回到丞相府之後,並沒有率先去大夫人陳氏那兒,而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冷靜了些許時間。“綠竹,你在外面守著,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夙沙寧在關上房門之前如此交代綠竹。
說起來,有關於憐卿的提議,綠竹其實很是贊同。畢竟,這條黑暗的道路,越往下走去,就越危險、越骯髒,而身上的罪名也就越是洗脫不掉。憐卿的這個提議,無疑是在她們歷經了山重水複之後,為她們提供了一個柳暗花明的機會。綠竹對於夙沙寧的答案的期待,甚至是要比憐卿還要迫切上幾分。
雖然說現在綠竹的家人已經搬離了皇都,她也沒有了後顧之憂,但是綠竹並不希望,待她死後,她的家人提起她時候,是咬牙切齒的痛恨。父母老了她不能夠伴在身邊盡孝也就罷了,綠竹不想要自己成為家人被外人指指點點的物件。她這一生雖說不能夠帶給家族榮耀和光輝,但是最起碼也不想成為家族的汙點和敗類。
綠竹站在夙沙寧的房間外面,望著院子裡面的花草林木,思緒已經是飄遠。
房間內,夙沙寧一個人。這些年所看到過的、聽說過的,以及親身經歷過的,一一在夙沙寧的眼前浮現。
夙沙寧整個人仰躺在床上,拉過一側的被子蓋過頭頂,她極少有這樣脆弱的一面展現,倘若不是因為有想要的物和人,這些年她也是早就崩潰了的。
夙沙煥這一生有兩位夫人,一個姨娘,而夙沙寧的母親,頂多算得上是一個通房丫頭。生前受盡了大夫人陳氏折磨,的其中的屈辱和艱辛,可想而知。夙沙寧在很小的時候,就冷靜旁觀過幾場大夫人陳氏羞辱其生母的景況,不哭不鬧。大夫人陳氏也正是看中了夙沙寧的狠心,才是在她的生母去世之後主動與夙沙煥要求將其過繼到自己名下的。夙沙寧是自私的,一心想著自己風光無限、榮華富貴,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強大是為生母遮蔭庇佑的。
在夙沙憐卿失蹤了的這幾年的時間裡面,夙沙寧也每每幻想,只要是夙沙憐卿不回來,那麼她遲早會有一天坐上丞相府嫡女的位置。爾後,風風光光地嫁給一個正當年紀且地位顯赫的男子。所有的幻想,在夙沙憐卿回來的這一刻,全數澆滅了。原本的恨意,在經歷了今天憐卿與自己的交談之後,就連夙沙寧都能夠感受得到,那些恨意竟是在慢慢地消退。
憐卿所給以夙沙寧的保障無非是,讓她退出這些陰謀算計,爾後選擇一處無紛擾爭亂的地方,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過著老百姓的生活。夙沙寧對自己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