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憐卿身上的衣衫穿的是厚的。即便是這樣,白斬月依舊是可以感受得到,憐卿身體上的涼意。
憐卿本就體寒,這幾年的調理也很有成效。卻依舊是抵擋不了,憐卿情緒降落而產生的寒意。白斬月擁著憐卿的身子,目光裡面的狠絕和陰冷投向別處。憐卿的小臉往白斬月的懷裡面埋了埋,這種習慣性的依賴,讓她在無助的時候格外心安。
“卿卿,那些都不是你的錯,”白斬月開口,爾後發現語言竟是如此的貧瘠,講出來的時候力道不足,根本不足以安慰到憐卿。
“我只是難過,身邊的人因為我,一次又一次的受傷。”憐卿說話的時候甕聲甕氣,讓白斬月的心又揪起來數分。
白斬月暗歎一口氣,他的卿卿,如此善良。可正是因為她待旁人如姐妹,所以對方才是會在關鍵的時候,做出這樣的選擇來。
“卿卿不必擔心,珠兒的會好起來的。卿卿難道不相信自己的醫術嗎?”
憐卿搖搖頭。她相信自己的醫術,只是還是會為珠兒所受的苦而心疼不已。
“這樣不就好了,能夠好起來的事情,卿卿就不要再為此失落傷神。我明白卿卿的心情,可是我也不允許卿卿一直這樣下去。可是卿卿你要記得,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是絕對會陪在你的身邊,刀山火海,也是一樣。”
寂靜的夜裡面,白斬月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擲地有聲的。猶如宣誓一般。
憐卿今日不穩定的情緒,又被高調的提起來,她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只是珠兒的這次受傷,所帶給她的感觸太多,又聯想起來早前司懿軒的重傷,這情緒便是一時之間沒有收斂起來罷了。憐卿比任何人都明白,傷感和難過,是絕對不可以長時間停留在一個人的體內的。只是今天,憐卿想要縱容自己一次。她的身邊,也正是有如此寵慣著她的小性子的人。
沒有任何人的付出,是你可以心安理得所接受的。付出和回報,其實是有等值交換法的。很多時候,一個人性子淡薄,旁人總以為這個人在面對其他人的情意,所表現出來的淡漠,是不值得任何人的付出的。然而不是這樣,這樣的人表面上不動聲色、疏離冷淡,可是內心,卻是像火一樣熱情。誰的好、誰的壞,皆是記得清清楚楚。這些情感在這個人的心裡面,一點一點的累積,在某一日爆發起來的時候,是足以震撼到所有人的。
“月,我們都不會上刀山下火海。”白斬月這句願意陪著她去闖所有的災禍的決心和承諾,憐卿是懂得。可是,她並不希望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有這樣的經歷。她只希望,日後的道路平坦一些,再平坦一些。
白斬月心動,給憐卿順毛,“好,我們都不會上刀山下火海。”可是卿卿,你知道嗎,有你的地方,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是天堂;而沒有你的地方,就算是每日歌舞昇平、山珍海味,也是地獄。只要是陪著你的,去任何地方我都是甘願的。只要你,答應永遠不讓我離開。
次日的清晨,憐卿忍不住感嘆,如今最熱的時候都是已經過去了,盛夏已臨近尾聲,天氣也會慢慢地,向著秋日轉換。來到這個空間已是多年,以前聽說,一個人的身體每七年就要經歷一次全身的徹底地新陳代謝,隨著舊細胞的衰敗死亡,換去這一身舊細胞的時間,恰好是七年。七年的時間,從生理上來講,也可以說我們成了另外一個人。只如今,她也即將要迎來這個第七年,憐卿隱隱地期待著。
憐卿還在沉思之中,珠兒就已經過來了,“小姐。”珠兒輕輕地喚著。
“珠兒,你今天起得可是有點兒晚哦。”對於受了傷的珠兒而言,完全不能將她視為一個弱者、被照顧的那個人,若是這樣,只會是增加珠兒的自卑感和廉恥心。越是這個時候,珠兒越需要別人像往常一樣的對待。告訴她,她還是原來的珠兒,無所差別。
珠兒被傷了的那半張臉,長髮是垂著的,以此作為遮掩,她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我已經讓人連夜去接老樵夫夫婦了,將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免受了無妄之災。另外,珠兒的老家那裡,也已經有人去保護了。”憐卿轉過身子來,對著珠兒認真的說道。
珠兒一下子就跪在憐卿的腳下,“謝謝小姐,珠兒……”
憐卿扶起珠兒來,“我不是早就說過嗎,在我面前,根本不需要這些虛禮,下次可不能再忘記了。你是我的妹妹,這些事情,本就是我應該做的,珠兒哪裡來得謝意呢。”
此時,珠兒已經是說不出來一句話,只是不停地點頭。在這個主僕有別的朝代,沒有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