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一軟兩種完全不同的觸感讓我剎那間呆滯了起來,那泛起的酥麻感覺,從心底上搖,漸漸地充斥了胸腔,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地溫暖。
“叫媽媽。”他半歪著頭,盯住小琛清亮毫無雜質的眼睛,蠱惑性地引誘道。
琛也半歪著小腦袋,一雙忽閃忽閃地眼睛直往我身上瞅。“媽……媽……媽……”
那一瞬間,那軟乎乎的小臉,那柔乎乎地小手,絢爛了我的整個腦海。我甚至能感覺到,我的手都在顫抖。“小琛,再叫一遍……”不自然地嚥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道。
臉眨巴著眼睛看著我,直到我以為他快要再度轉開目光的時候,那軟綿綿的稚嫩聲音才伴隨著他的小手舞動。“媽,媽,媽,媽……”
鼻子驀地一酸,我忍不住撲上去,掛在那個被小東西一直霸佔的懷抱裡,臉埋進他們之間的空隙,使勁蹭了蹭。這麼柔軟的身體,這麼稚嫩的生命……是從我身上,一血一肉切割下來的……
媽媽,當初我叫的第一聲媽媽,是不是也讓你興奮至此?
媽媽,我叫了二十多年的媽媽,你是不是一直在等著我回望你?
媽媽,獨自撐起一個世界的媽媽,你是不是也在為自己的
傲?
媽媽……
大手輕輕撫上我的後腦勺,略帶著低沉的笑意:“瞧你,比小琛還能哭。”
我吸了吸鼻子,把一團淚水鼻涕往他的身上多蹭了幾下,才扯起笑容抬頭看他:“哪有,我這是高興的,不算哭。
”
“臉都花成什麼樣了,還不叫哭。”他絲毫沒在意我蹭在他身上的那一片溼孺,大手慢慢地滑到我的臉邊,手指輕輕地撫摸過我的下眼瞼,然後伸著手朝我笑:“這是什麼?”
我慌忙抓住他的手,使勁抹去他手上的水漬,才得意地回望他:“沒有了……”
他輕輕一笑,不再答話。眸子卻放在某處,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自己的雙手,正一左一右地掰著他的大手,完全把他的手裹在了手心。大腦空白了一秒,立刻像看到毒蛇一樣地丟下他的手,嘴裡囁嚅一陣,想解釋一下,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爸……爸……爸……”兩人氣氛沉默,小東西卻不甘寂寞地叫起來。
我怔了怔,這丫剛剛才叫我媽媽,這會就叫他爸爸——那,我和他——
“看樣子,咱們有喜酒吃咯!!”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們已經討論完“機密大事”,清韻於水和白茫茫挪啊挪啊,挪到離我們並不很遠的地方,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我們聽見。
“恩,對啊!!兒子都叫得這麼歡了,再不給血色老大一個名分,也太說過去了。”小白認真地從我和血色曼佗羅身上掃過目光,然後異常嚴肅地點頭並說出來這句讓我啼笑皆非的話。
名分?為嘛不是給我?不對不對,我也跟血色曼佗羅沒關係啊!要什麼鬼的名分!!
“恐怕有點難啊,咱們師傅現在還扭扭捏捏的不想要人家啊!!唉,血色老大真可憐,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吃幹抹淨不負責任的主呢?”清韻於水長長一嘆,悲哀地瞅著我身旁火紅色的袍子。
我揪了揪手指頭,暗裡將牙咬得嘎吱嘎吱響。什麼叫我吃幹抹淨不負責任?我跟他明明很單純——呃,如果不算現實裡的那兩次尷尬的見面的話,我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是很單純的……
但是總感覺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勁啊!!我撇下自己的兩個徒弟令人抓狂的話,回頭看血色曼佗羅。我跟他的糾纏,是從八龍開始,還是從廁所那一夜開始?
“怎麼,考慮給我個名分了?”見我的目光流連在他身上久久不曾撤去,他微微一笑,瞥過來幽深的眸子。
我僵了一下,抽了抽嘴角。“哪敢委屈我們乾坤老大啊!!”可不是,跟我扯上關係不是讓他大神的名譽有所抹黑麼?
“那就把我扶正吧!”他淡淡地拋來一句,直接把我噎得一口氣沒喘上來。
我怨念地看著他像沒事人一般繼續逗弄著小琛,暗誹:這丫到底有沒有自覺他在說什麼啊?
“好了啊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還讓不讓我們這些人過日子了?”阿貓跳出來,叉腰在我們面前橫眉豎眼。
我突然很壞心眼地想,如果她知道血色曼佗羅就是彼岸乾坤,會有什麼反應?光是想的不夠,於是我早不自覺地這樣做了。站起身附在阿貓耳邊,小聲道:“血色曼佗羅就是彼岸乾坤。”一字一頓,咬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