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地上前一步,站在了眾汗王的身後。嫋嫋青煙隨著香的燃燒緩緩地上升,萬籟俱寂,連點微風都沒有。
滴答……滴答……不少谷蠡王額上的汗漸漸滑了下來,砸在土上,和成一個又一個的泥球。
眼見一炷香燒得只剩個根了,藍凌霜冷冷一揮手,“咚、咚、咚!”三聲追魂炮在壓抑的氛圍中依次響起,刀斧手揚起了手中鋥亮的大刀,當下就有個谷蠡王大喊到:“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籤!我籤!”凡事只要有了個帶頭的,馬上就會有跟風的,不一刻,除了阿骨金外的十四個谷蠡王全都簽下了那一紙契約。藍凌霜瞟了一眼阿骨金:“怎麼,可汗有意追隨那已經成仁的四位谷蠡王?”
阿骨金聞言,眼睛一閉,長嘆了一口氣:“罷、罷、罷!祖宗的基業,竟是敗在我的手裡!”
藍凌霜將十五份契約交給了小德子:“公公帶著這個回去,定能博聖上歡心。”
小德子笑眯眯地接過契約:“大將軍辦差果然利落,請大將軍放心,奴才定然會將實情稟明聖上,宮裡頭一切安好,大將軍居功至偉。”
正文 第四十章 快馬頻報平安信 怎知密壓不發喪(上)
藍凌霜聽了小德子“宮裡頭一切安好”的話,方才放下心來,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封摺子,遞給小德子:“還要勞煩公公幫凌江帶封摺子給皇上,萬望公公莫辭辛苦。”
小德子聞言猶豫了一下:“這個,大將軍,您也知道上摺子的規矩,這可不是奴才能代奏的……”
藍凌霜單手輕輕一錯,摺子裡面露出了銀票的一角:“公公無需擔心,用的是摺子,寫的是家信。若凌江真用驛馬來傳,反倒是公私不分了。還要請公公多擔待些。”
小德子見狀笑道:“既是如此,奴才便給將軍順了這個人情,天色也不早了,奴才這就告辭了。”
待小德子走遠,藍凌霜轉過身來,笑眯眯地看著阿骨金和眾谷蠡王:“各位今日多有辛苦,來人,去枷!”
阿骨金死死地盯著藍凌霜:“藍凌江!你辱我狄夷至深,此仇不報,我阿骨金枉生人世!”
藍凌霜聞言微微一挑眉毛:“哦?可汗是打定主意與凌江作對了?也好,若是一直順風順水的,日子也太過無聊。不過,恕本將直言,若下回本將於沙場上見到可汗,定斬不饒!來人,將他們押下去,好生伺候著,若是不小心讓他們走丟了,軍法從事!”
是夜,清渠服侍藍凌霜洗漱的時候問道:“主子,屬下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請主子賜教。”
藍凌霜頗感興趣地看了他一眼:“難得你主動問,說吧。”
清渠道:“屬下想問的,是那張庭芳的事,您今日在大帳上說的不無道理,但屬下總覺得另有隱情……”
藍凌霜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學會多想了。告訴你也無妨,只是切莫傳出去!”見清渠點頭,她接著說道:“其實這是朝廷上的問題,從蘭陵建國以來,便是藍家主軍,方家主政,兩家相互牽制,皇上在中間做大,但現在皇上似乎對這種情況多有不滿,於是就有了前一陣子的清洗,清洗之後替換上去的人,都是皇上親自擢拔起來的,也就是說,這些人既不屬於方家,也不屬於藍家,是朝廷上的第三黨——皇黨!和這一黨打交道,等於是在和皇上打交道,別看皇上現下不怎麼管藍家,若我今天真動了張庭芳,估計下一道聖旨就是來剝奪藍家兵權的了!正因為看到了這點,今日那張庭芳才敢如此囂張,他算定了我不會把他怎麼樣。不過……呵呵……重枷沉銬一路回京,也夠這個小小文人受的了。”
清渠聞言皺了皺眉頭:“皇上可會因此對主子不滿?”
藍凌霜微微搖頭:“那到不會,張庭芳做得已經過了,皇上想必也會惱他不知輕重,斷不會因此怪罪於我。對了,你待會兒傳令下去,六十萬大軍除開元、搖均、西陵三郡人馬外,其他的可以撤軍回鄉了,春耕快開始了,不能讓戰時耽誤了。”
清渠問道:“就這麼撤軍的話我們恐怕會兵力不足吧?畢竟那土地牛羊還沒到手呢。”
藍凌霜搖搖頭:“不要緊,這三郡合起來有三萬人,用來接收牛羊和土地已經足夠,我們還有可汗和谷蠡王在手,不用擔心狄夷反撲。”
清渠想了想,又問道:“我們用不用到狄夷處去傳檄文?”
藍凌霜點點頭:“此事明日便可進行,你去選三個膽子最小的谷蠡王,派可靠的人,押著他們去找狄夷的所有部落,除了告知各部落相應條款外,再加上一條,凡從蘭陵原境算起三百里內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