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
這毒,天下無解藥,就看個人自身體質了。
倪重陽一直配藥給他們來緩解病情,誰知,何湘捷終於熬不下去了。
“兒啊!娘走了,不要想念娘,好好照顧你爹,為娘,報仇。”何湘捷話說完,就嚥了氣。
她枯瘦的手,青筋直露,垂了下來,碰撞到床邊的流蘇,發出細微的響聲。
“娘……”倪重陽大叫一聲,搖晃著何湘捷的身體,可是,他的娘,再也醒不過來了。
倪鵬也哭著說,“你娘一直希望你過的好,她是個可憐的人,忙碌了大半輩子,可是,到頭來,她創立的燒餅鋪子也被賣了。她也沒報上做夢都想要的孫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倪重陽因為和楊端午分分合合,一直都沒考慮要子嗣。
可是沒想到,何湘捷是再也沒這個機會看到了。
想到這裡,倪重陽失聲大哭起來。
周星星拉起倪重陽說:“你要振作起來,你還有你爹等著你抱孫子呢?冤冤相報何時了,你要找謝策報仇,不如等你爹看到你孫子了再說。”
倪重陽會意,握著倪鵬的手說:“爹爹,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何湘捷下了葬,周星星寫信告訴了楊端午。
忽然聽聞何湘捷過世了,楊端午愣了半天,後來看到謝靈,就哭了起來。“娘,婆婆走了,我都沒過去看她最後一眼,我是不是做的很不好,我是不是不是好兒媳婦?”
謝靈也哭了,“你婆婆是個堅強的好女人,你不可怪罪她之前幫著方圓,畢竟,她現在已經走了,而我們,也沒為她做什麼。”
謝靈一向都是仁慈心懷,楊端午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楊端午也一直沒怪過何湘捷,就算何湘捷撮合過倪重陽和方圓,那也都過去了。
死者為大,楊端午也沒做好,此時,倪重陽一定很傷心吧!
可是,發生這麼大的事,倪重陽都不願意告訴她,讓她憂心。
想到這裡,過去對倪重陽的不解,似乎都過去了。
楊端午寫信給倪重陽,說要過去親自給何湘捷守靈。
倪重陽收到信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這是楊端午提出了和好的意思,他怎麼能不拼命抓住?
楊府上,海棠花白如雪,紅似火。
楊端午一身月白色綢裙,丁香色掐絲坎肩,長髮挽起成一個圓月髮髻,只在腦後插了幾朵細碎的黃色珠花。
溫柔大方,利索端莊,在給一隻鸚鵡餵食。
倪重陽出現在她面前。
他一身淺藍色銀面袍,腰上帶著一塊墨玉,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淺笑。
“我來了。”倪重陽說。
楊端午回頭,對他一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嗎?”
“記得。當時,你來山上,拿了我種的藥草。”倪重陽說。
他們因藥材結緣,以後的夜裡,她在夢裡,總有一股濃濃的藥香味道,縈繞在鼻尖。
“對不起。”他先說。
“我也對不起。”她接著說。
曾經的他們,都不是非常的懂愛。
可是,現在懂了,也不晚。
其實她從來都不曾怪過他。他從來也不曾放棄她。
兩雙手,終於握在了一起。
鸚鵡歡快的撲扇著翅膀,發出快樂的叫聲來。
這一年,是人間四月天。
最美不過人間四月天。鳥轉鶯啼,花開錦繡。
楊端午和倪重陽重歸於好,最高興的就是謝靈,謝靈留倪重陽吃了飯再走。
飯桌上,楊宗閏也過來,拉著倪重陽的手問候倪鵬的情況,“怎麼不讓親家爺來我們楊府上住?總比一直住在周星星大人府上要好。”
倪重陽說,“我如今還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家父也只能東躲西藏,家父住周星星府上,倒是不會引人懷疑的。”
謝靈於是讓人準備了衣裳布料,“這些,你捎帶去給你爹,也算是我這個做親家的一點心意吧!”
倪重陽謝過謝靈等人,就和楊端午匆匆趕往京城,倒是為了不走漏風聲,也沒去倪宅拜會倪太奶奶。
馬車裡,楊端午伸手點了點倪重陽的腳,“好點了沒?”
倪重陽說,“只有一隻腳好了。我一直都在研究醫治另外一隻腳的藥。”楊端午說,“你一定能都好起來的。”
倪重陽深深的說,“端午,如果有一天